第九百一十八章旌旗飘扬风雷荡（一）（第1页）

罗斯联军在两次兵败野鸭湖后，其主帅季久涅夫侯爵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战役方略。早前，季久涅夫侯爵虽然把主攻方向定在攻取安雀岭城堡上，但野鸭湖那支破奴军总让季久涅夫如鲠在喉。他两次派遣大军前往野鸭湖，却被破奴军将领刘冲运用智谋打败了罗斯联军进攻，连续失败造成了罗斯联军士气低落。尽管遭到了失败，但罗斯联军绝对的战场实力摆在那儿，季久涅夫于是稍微改变了作战方向。早就做好了攻占安雀岭城堡万全准备的罗斯联军，在安雀岭西面安三里排列了三百多三磅和五磅火炮群。

通过早期色楞河战役，季久涅夫也清楚他的对手有火炮，而且破奴军还有一种近距离的老式弩炮，这两种炮的性能罗斯军官非常熟悉，这也是罗斯人把火炮放在安雀岭三里之外的原因所在。对付火炮杀伤，这帮欧洲人在战场交锋中也很有心得，全封闭炮位外面加上厚实的土袋就是抵御对付炮击的最佳方法。其实欧洲炮队这个防御方法还是向他们的敌人破奴军学会的，战场交锋总是能从对手那里学到全新的战法。这场炮战中有六十门北欧联军火炮，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自己所处的角色。说的好听一点大家是为了更好地与大明破奴城宣慰使司传教和通商，说难听一点就是为劫掠披上一件看似合法地外衣。

欧洲人的思维方式与东方人有很多不同，他们更为适宜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罗斯联军和北欧联军在这几年都误解了破奴军的统帅张平安。在这些欧洲强盗们看来，东方人过于谦逊，他们都打到对方家门口了对方除了防御外并没有主动进攻的意图。当他们派出使节希望通商时，也得到了大明侯爵张的积极回应。在战略上战力强大的破奴军只注重防守，一点也没有进取心扩大自己的地盘。就拿阻挡在他们前面的这个安雀岭城堡来说，双方协商划定势力范围时，大明侯爵张明确提出安雀岭城堡是用于保护大明商队不受侵害。

并且在得到罗斯联军认可后才逐步修建成型，这个城堡对外巡查范围也不过到安雀岭森林东部边缘地带，从不越过双方划定的分界线。大明侯爵张安于现状的做法让欧洲强盗们判断为，张平安是个热爱和平地人，只要不过分侵害他的利益还是有和谈的机会。也正因如此，欧洲强盗们打算边打边谈，毕竟破奴军打仗还是相当厉害。在欧洲人的意识里，任何战争都可以在进行不下去时举行和谈。当罗斯联军和北欧联军联手向大明侯爵张进攻，如此强大的军队不是这点人马可以抵抗得住，他们认为一个大明地界的侯爵个人所能养活军队不会超过五万人。

关于破奴军兵力数量上谍报还来自于几年前蒙古林丹汗使团给出的消息，林丹汗使团告诉罗斯联军的将军们，破奴军除了武器厉害外人数并不多。在欧洲各个国家贵族们是根据自己的经济实力养活军队，一般一个侯爵能养数千人就非常了不起，要是战时兵力紧张贵族就会抽调农民去充当士兵。根据欧洲人豢养军队的习惯，所有联军将领推测出大明侯爵张可能拥有的战兵最大数量。在这个安雀岭前线破奴军摆放了近三万人的大军，这个侯爵张的军队还要驻守色楞河防线，联军小股侦察兵在这个方向上方向了两万人的留守部队，他们一致认为大明侯爵张手里已经没有了太多战兵。

正是基于这个判断，联军主帅季久涅夫侯爵打算先硬啃下安雀岭这支不容易跑的破奴军，然后最后用全部主力围歼野鸭湖那支敌军。罗斯联军炮队用了一天时间进入阵位，他们炮位摆放的方式与破奴军有很多不同。罗斯联军炮队采用的一线排开，就是想轰击掉破奴军最外层护墙。欧洲联军炮队在总攻前还是先进行了炮击准备，他们第一轮火炮只有数发实心弹打中破奴军护墙，更多的炮弹要么打近了要么就越过护墙在空旷地带形成了跳弹。

三百多火炮齐射阵势惊人，白色硝烟弥漫了方圆数里的战场，实心弹带着尖啸在破奴军阵地前后掀起了一道道数丈高土柱。欧洲联军炮队火炮采用的木质炮架，这也使得他们火炮能很快再次装填并重新推入炮击原位。第二轮炮击准确性高了许多，高速出击的实心弹把安雀岭破奴军外围护墙啃下一个个缺口。然而，联军将军们想用三百门火炮用实心弹打开战役缺口的想法有些天真了，虽然火炮射击准确性越来越高，却没有给破奴军外围护墙造成实质性毁伤。

这是因为破奴军外围护墙用泥土夯实时好像是有点偷工减料，破奴军这道护墙并没有刻意夯实，造成了敌人实心弹直接就钻进了墙体里。厚实的泥土让高速飞行的炮弹失去了前进动能，八轮火炮射击后罗斯人就放弃了这个在欧洲战场非常管用的战法，他们只能采用最直接大军蚁附攻击战法。本来季久涅夫侯爵打算用突厥人前去进攻，可粮食不足使得他必须考虑把蒙古奴隶给消耗掉，反正这些蒙古人欺压罗斯人百余年，也该让他们偿还其祖先犯下的罪行。于是，季久涅夫侯爵下令突厥人组成一万督战队，监督五万蒙古奴隶攻打安雀岭城堡。

随着季久涅夫一声令下，五万连甲胄都没有的蒙古人手握战刀和盾牌，分成了数百个进攻小队扛着木排、长梯在安雀岭城堡正西集结。季久涅夫的战法很是简明，那就是重点突破破奴军外围护墙的一个点然后向纵深发展。既然对手已经出招，费金部六个千总也分头各司其职到了自己指挥战位。其中副协统魏震带领三千战兵和四百辆盾车秘密**在西侧第二道防线内，他先派出六百火铳兵和一百辆盾车前出至西面辕门左右两侧七十丈外隐藏待机。

远在后方高台上指挥的联军统帅季久涅夫侯爵，他用单筒望远镜也看到他的敌人破奴军完全处于沉默状态，季久涅夫搞不懂对手是不是害怕自己人山人海地军阵。放下望远镜的季久涅夫豪情万丈地用右手向前用力一挥，木塔下顿时传来二百铁皮战鼓震天回应。二个罗斯火枪团骑兵犁开突厥人军阵步入战场，罗斯战兵身着银色板甲内衬红色战袄铁制头盔闪烁光芒。带队连长要挎长刀手握斧枪，一尺长蓝色三角旗迎风飘动。激昂铜号吹奏出响亮地进攻号角，一万多蒙古奴隶战兵在突厥人驱使下扑向了二里外破奴军阵地。

正如早前破奴军副帅陈铮所预料的那样，破奴军外围护墙阵地人数单薄的毛病在敌人密集攻势下显得尤为突出。破奴军照例是用护墙上弩炮进行远程炮击，毕竟弩炮在破奴军使用时间最长虽然射程上差强人意，其精准度还是可圈可点。冒着青烟的开花弹准确砸在蒙古战兵进攻的道路上，高爆开花弹瞬间掀起的橘红色光波气浪撕碎了蒙古战兵们的队形，在声声爆炸中飞舞着漫天血花和碎肉，曾经干渴的大地得到了片刻湿润。然而，破奴军也需要有用绞盘上弦装填弹药的时间，这也造成了后续蒙古进攻小队能快速通过破奴军炮火封锁。

当蒙古战兵进入破奴军火铳射程后，护墙上破奴军火铳兵用密集的金属风暴吞噬敌人疯狂，蒙古战兵手中盾牌一个个被铅弹巨大动能摧毁。一个个破碎的盾牌就代表着盾牌后蒙古人生命的远去，他们后背突然迸发的血洞以及耷拉的脑袋展示出破奴军手中武器地强悍。与此同时，罗斯人掩护进攻的火炮再次炸响，一发实心弹在穿过护墙上土袋打断了一个破奴军炮手手臂。尽管土袋吸收了实心炮弹大部分能量，被三磅炮弹打中依旧不好受。

护墙上出现伤兵不久，护墙内跑出二个抬着担架的女护兵，她们虽然身材矮小却十分灵活地把受伤炮手固定在担架上向后方运送。战场火炮是不会在意你是否是女人，这两个女护兵被敌人火炮跳弹击中，后面女护兵整个后背缺失了一大块，而前方护兵丢掉了头颅，在担架上炮手虽然满身是女护兵的血却没有再次负伤。这时，第二道防线上二个女护兵无视阵亡的同胞又冲了上去，她们两没有时间去巡视二个还在喷血的护兵抬起伤兵就跑。

此刻，罗斯联军有二百多们火炮向这里发炮，护墙附近破奴军战兵还好一点，可两个女护兵单薄的身影时隐时现地出现尘土纷飞战场。护兵为了在战场保持灵活是不会穿盔甲，从这点上来讲她们的自身防护连辅兵都不如。但今天起倭国女护兵用她们生命挽救破奴军炮手的举动，赢得了亲卫营所有战兵们发自内心地尊重，当两个廋弱的女护兵快要进入第二道护墙外时，从墙后冲出十余个高大破奴军战兵，他们从女护兵手中接过担架并两人一组架起护兵回到阵地。在罗斯联军火炮掩护下，蒙古奴隶战兵进攻也逐渐靠近了破奴军外围护墙前壕沟，数十个木排跨越壕沟铺就了一条通往护墙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