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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一章大明劫之奴血染旌旗(二十八)(第1页)

自从破奴军入关勤王后,一直待在安定门北面的建奴大军不见了踪影,京城大街小巷重新热闹起来。虽然晚上初更还是要施行宵禁,年节临近采购年货成为了百姓们忘却痛苦最为开心的事。尽管建奴还有大军在直隶,京城的百姓却对此视而不见,他们认为破奴军这么多大军入关勤王,灭掉这两支建奴鞑靼跟玩似的。破奴军入关后,除了装载火炮和弹药的箱车外,更有蒙古奴隶赶着成群的牛羊随大军到了京城。有数十万牛羊聚集在西直门外张家庄,也让京城百姓看到了过上安宁日子的希望。

入冬的牛羊在草原上就不值钱,要是在草原上碰到了白毛风,羊圈里的羊那是成片成批地死亡。死掉的羊就更不值钱了,牧民一家孤零零在草原上数十里也见不着一个人,死掉的羊只能扔给草原狼吃。破奴城宣慰使司衙门拿出数年陈粮去跟草原蒙古部落换取牛羊,前往大明换取银钱。大明朝廷对破奴军这种一边打仗还要一面做买卖的做法,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至少破奴军这样做可以帮助朝廷安抚人心,也使得疑心很重的崇祯皇帝少了些戒备。大明兵部尚书孙承宗在建奴撤军后就把破奴军赶出了京城,他这样做虽然有卸磨杀驴之嫌,崇祯皇帝在私下与曹化淳交谈时,也感慨孙承宗为大明安危殚心竭虑为国解忧的做法表示赞赏。

兵部尚书孙承宗让破奴军撤离京城时,给郑泰的理由是建奴诡计多端,很有可能去攻打张家庄。郑泰待在安定门时日不短,也怕存放张家庄上千万的银子出现纰漏,也就顺水推舟把董和亮部撤回了张家庄。等到了张家庄郑泰才回过味来,在大明不但崇祯皇帝把破奴军当成了脏抹布,孙承宗也不是啥好鸟,也把破奴军当抹布,而且是用完就丢连个感谢话都没有。郑泰没有功夫找孙承宗去理论,因为张大帅传来紧急文报,要郑泰关注桃花岭破奴军的状况。

郑泰接到这个急报后,赶忙派快骑向副帅陈挣求援,张家庄这点兵力自保有余而进攻不足。虽然董和亮那个滚刀肉纠缠着郑泰要去救援桃花岭,郑泰坚定否决了董和亮的请战。在破奴军中都统领胡明是抢军功不要脸,都统领张黎则是又要脸又要军功,而这个董和亮是抢军功不要命。在张家庄郑泰还能压制得住这个滚刀肉,一旦把他放出去天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张大帅的急报中有一点引起了郑泰注意,那就是破奴军参谋长将亲临前线辅助陈挣指挥作战。

在京城这个官场烂泥潭中摸爬滚打多年的郑泰,此时在政治经验上已经非常丰富。破奴军参谋长古新大老远赶到关内战场,只能说明张大帅对陈挣在大明指挥的战事十分不满,亦或是说张大帅对整个战事不满意。打仗不是郑泰的长处,他也不能参合到战事中去,筹集入关破奴军所需粮草才是他郑泰的正事。整个大明在直隶的战争,在破奴军和大清两大主力骑兵相互等待对方出招中陷入了短时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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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北方直隶战争紧张的气氛停留在了徐州以北,深冬的江南虽然也有肃杀之气时常能看到绿色。扬州吴园坐落于城西,这个占地二十余亩不大的园林,也是扬州最大盐商吴厚德的府邸。虽是严冬清晨,满园淡黄色与青色腊梅散发出阵阵清香,让人行走在这精致的园林里总是令人心旷神怡。影壁间花蝴蝶般美丽的侍女穿梭于正堂与厨房,今天吴府来了贵客,大明最大的六家盐商家主云集吴园,接待一个他们都不待见却不敢得罪的人,破奴军细作头目许义安。

六位扬州盐商能量大,破奴侯张平安是**黑,双方都知道对方的实力也就没有搞些虚活儿请官场人士坐镇抬高自己的身份。这么多年交道下来,扬州盐商们深知许义安不可收买,他们自家有没有破奴侯的细作谁也不敢保证。虚情假意地高规格宴请,是怀有戒心双方会商前融合气氛的良药,无论的寒暄过程是双方会谈前探查对方底线的必要过程。吃饭对于大家来说只是个仪式,酒不敢多喝,就是怕对方借酒发疯。

今日主位坐的是吴家家主吴厚德,他今年刚满六十白净且红润的脸庞,下颚山羊胡须梳理得一丝不乱;头戴黑色六合帽,帽前镶有一颗一寸蓝色透亮宝石;下垂长寿眉下是一双久经风霜看透世间万物波澜不惊地善眼,眼神中充满慈祥毫无锐气。这么多年交道的经历,坐在主宾位的许义安当然知晓吴厚德慈目后隐藏着的狠毒。要没有点能耐和心狠手辣的个性,吴厚德如何能坐稳大明第一盐商的交椅。上百年数代人脉积累,也使得扬州盐商们可以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更能改动朝堂出台对他们不利的政策。

“许老弟,这建奴肆虐京师甚为猖狂,近闻建奴正白旗鞑靼前方已至河间府青县。万一鞑靼顺着运河攻到徐州,你在那儿储存的粮食物资可得多加小心!我们几个得到这个消息无不忧心忡忡。破奴城宣慰使司护卫大都到了京师勤王,我们写了一封信给徐州知府龙应梅,让他增加人手严防建奴和宵小破坏破奴侯的买卖。”吴厚德这次试探一点也不隐晦,不该说的闲话已经聊了二个时辰了也该进入正题。

“吴先生有话可直言,其实你们心里也清楚建奴如何敢动我破奴侯的东西?几位既然知晓了在下来扬州的意图,后面的事儿谈起来就容易了!”吴厚德早些年捐了监生身份,许义安口称先生以示尊重。他刚才的回答一点也不隐晦,许义安直截了当表明了来意,那就是你们盐商该准备好银子,乖乖地交给破奴城宣慰使司。

许义安这话一出直接戳到了盐商们的痛点,大家纷纷住筷把目光集中在吴厚德身上。就见吴厚德端起小酒盅浅浅地押了一口,放下酒杯依旧一脸笑意道:“请许都统放心,我等虽为商人也知道朝廷大义所在。破奴侯用这些银子是为了打建奴、打蒙古鞑靼,我们怎么会让破奴侯失望呢!”

吴厚德话音一落,几位盐商纷纷点头附和。许义安一看这架势,当下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这几个铁公鸡看来是早就商量好对策了,由吴厚德一人代表所有人说话,就是要给许义安传达一个意思,那就是扬州盐商对清理盐税这事共进退。对于这个他早就预料到的结果,许义安也不着急,这帮盐商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话倒是说得漂亮,不让破奴侯失望完了就没有了下文,真把张大帅当傻子打发呢。

许义安也不接吴厚德话茬,转身与身边主陪吴厚德的儿子吴国成回忆第一次在白洋河镇相遇时的情景,言辞间对吴国成那时年少沉稳表达出高度赞赏。是个傻子都听明白了许义安在暗示什么,吴国成那时与许义安会面,就是破奴军骑兵千里进军灭掉了挡破奴侯财路的漕帮。在剿灭漕帮后,破奴侯要灭掉扬州盐商,要不是魏国公徐弘基派世子徐文爵前去说和,他们几家盐商还指不定遭没遭到灭门都难说。

在盐商们看来,破奴侯张平安委派许义安来讨要银钱数目过于巨大,让他们出这么多银子谁也舍不得。吴厚德思索半晌赔笑道:“许都统,我们这些人有多少家底你是清楚的,我们哪家不是人丁上百,家大吃饭的人自然不少。每年要供养数个书院,还要接济书院家庭贫困的读书人。加之上下打点,落在我们口袋里的银子也没有多少,只要破奴军入关勤王大军的饷银和粮草我们几家凑凑全出如何?”

“吴先生深明大义,今天本人该说的话都说完了。破奴侯让我跟各位传个话,他定下的事情最不喜被人讨价还价!”

在扬州的许义安与盐商磨牙讨要银钱之时,直隶破奴军却有了大动作。征夷行营副总管左二丫,带领一万五千人在许梁部接应下于天津卫登陆。这支强军的到来加强了破奴军的兵力,也使得许梁部可以接防罗天天熊营防区。腾出手的罗天率先带领一万六千天熊营骑兵向保定府进发,跟随在罗天后方的是破奴军齐衡部,这两支大军一前一后间隔三十里互为接应。这两支破奴军总兵力在三万人马以上,对战保定府地域内的镶红旗骑兵绰绰有余。

谁也没想到的是,一直畏敌如虎的京师神机营和三千大营的老爷兵们,在得到破奴军主动寻机与建奴决战的消息,立马一窝蜂跑到兵部衙门向尚书孙承宗请战。他们从总兵到游击将军一大堆人聚集在兵部,吵吵着要保家卫国为大明死难的百姓报仇雪恨。兵部尚书孙承宗也觉得这帮老爷兵与破奴侯张平安有旧,知道这帮人不会在战场上碍破奴军的事,于是孙承宗向郑泰下了公文,让这帮想军功想疯了的老爷兵去赚取便宜军功。孙承宗有自己的想法,京师团营在前期京师保卫战中损失极大,况且,团营还是高起潜的地盘,分化京师大营也能平衡东林党人在朝堂上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