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定风波乱(第2页)
他如此唐突地一开口,让陆襄暗暗诧异,忍不住白他一眼,心想我要听我爹的事,你在那边讲你的风流往事来炫耀个什么劲——场中的奥妙,陆襄一时还无法参透。
龙尧继续潇洒地徐徐说来:
“那时我眼中只容得下尊师,可有一人让我多看了一眼,他来我万工楼抢走千机翎,我追过去,与他打了一天一夜未分胜负,最后我不得已用“心宿明堂”让他败服,他说他名字叫江泊宁。”
“哼!”梅玄桢突然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不悦道,“打个晚辈,还要用心宿才能赢,你可真给师哥长脸。”
“你有脸说!”龙尧完全不与他讲究叔侄辈分、尊卑礼数,没规没矩地发怒道,“你打老子的时候,难道没用天毕?”
这话戳中梅玄桢的痛处,别看他当年打赢龙尧,他自己却没有半分高兴的,因为龙尧是晚辈,他用他最得意的一招才将他打败,当然很丢人,他气咻咻地扭过头不说话了。
这时陆襄才恍然,原来龙尧是要讲述老爹的事情,可完全听不懂,什么心宿天毕乱七八糟的,不过老爹跟他对战一天一夜不败,居然如此厉害,忙问:“后来怎样?”
过得一阵,龙尧气过了,才继续说:“后来,我带他去喝酒,他喝得豪爽,却不胜酒力,两斤下去就要炒菜给我偿,又要吟诗舞剑,险些把酒楼拆了。”
“我爹居然会炒菜?”
“怎么,你没吃过?”
“呃……”
自小到大,江泊宁一直卧病在床,只偶尔精神好的时候,能下榻走动,出门透气散心时,都要由人推着轮椅,总不能让他撑着病重的身子做家务吧,这些生活上看起来很琐碎其实很辛苦的重担,统统压在陆襄肩膀上。
“后来,酒楼塌了没?”陆襄岔开话题。
“我把他摁住,赔了银子,又卖了面子,酒楼才作罢,他很不好意思,非说要还我,一摸身上没钱,居然没羞没臊,指着千机翎说用这来抵当。”
“噗……”陆襄没忍住笑出来,原来老爹年少时这么有趣,“那千机翎不是你的东西么?”
“不然呢?可那二货说,迟早都会是他的,先拿来当了,他今日虽输得心服口服,但往后总要赢我。”
“对啊,有问题吗?”
“没有,很好,胆大直爽,我答应了,又带他去别家酒楼继续喝。”
“还喝,你们是酒鬼不成,后来我爹可抢到了吧?”
“别打断我,这次我请他喝玉楼春,一换上好酒,他便酒量大涨,两斤下去还神色自若,显得我先前亏待了他,我一笑泯之,问他师从何方。
“他坦言说,他父母早丧,幼年孤苦,幸遇一位高人指点,后隐于山中修炼,待修为精进大成时,才发觉原来洞中一日,人间已有十余载,于是甩手下山。”
“噢……”陆襄听得痴了,想象着父亲在深山里过着什么生活,日复一日修炼,很孤独吧,他一身本领,居然是自学成才,可叹爷爷奶奶走得早,留下他孤苦伶仃,恐怕在世上吃了不少苦。
“那位高人是谁呢?”
龙尧摇了摇头:“他说不知其名讳,我便不再多问。”
“哦……”陆襄托了个长音,看着龙尧,目中闪烁起光芒,“我爹,他到底多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