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青衫带伤来(第2页)
把徐元放到芙蓉簟上平躺,赶紧去把蜡烛移过来,又点了几盏灯,屋里这才亮堂起来。
问儿这会儿醒不了,阮妙菱疾步冲出屋子,兔月歇在另一边的耳房里,她一喊,很快耳房就亮起了灯光。
“快去烧热水来,记住别让王府里的人看见!”
阮妙菱说完,一头扎进屋里。
兔月睡得懵懵懂懂,阮妙菱说的话她却是听清楚了的,一边走一边绾发,脚步很轻,并未吵醒在厨房左近歇觉的婆子。
搜罗来一堆草药,阮妙菱把珍藏在柜子深处的一坛醉海棠酒启封,淳厚的酒香顿时驱散屋子里的血腥。
徐元闻到酒味,皱眉,他能感觉到手下揉成一团的披帛吸了满满的血水,哑着声道:“不要用酒,免得弄脏了你的芙蓉簟。”
阮妙菱找来几块没用过的干净棉布,丢进倒了烈酒的铜盆里,嘴里咬着一把剪子,抬腿勾来一张软墩,人坐下前,铜盆已经安安稳稳落到软墩上。
“已经弄脏了。”她扫了眼被血洇湿的簟面。
三两下绑紧爱随意乱动的头发,阮妙菱捞出棉布擦净自己的手和剪子,咬着下唇,全神贯注小心翼翼捻起徐元的衣裳,下手不带一丝犹豫。
徐元只听到剪子咔嚓咔嚓的响声,肚子忽然一凉,脚趾不受控制往上面翘,想抬头去看,目之所及却只能看到阮妙菱玲珑可爱的耳廓。
“酒烈,一会儿可能会有些疼,你若忍不住只管叫出声,问儿误用了蒙汗药,睡得很沉,我这屋隔音好,外头的丫鬟婆子听不见的。”
阮妙菱的手在颤抖,声音却很沉稳,仿佛没有看见徐元腹部足有半条手臂那么长且在渗血的伤口。
徐元脸色惨白到了极点,眼下已经有了困意,但他自己清楚,若是此时睡了,兴许永远都醒不过来了,便极力强撑着道:“没力气喊了……我,和你说说话。”
阮妙菱扫开碎的不成样的衣裳片,即使背对着徐元,她都能听到他话里浓浓的困意,轻轻“嗯”了一声。
她主动问道:“你这伤怎么弄的,而且穿得这般……”
嗫嚅许久,始终每把“寒酸”二字说出口。
饱汉不知饿汉饥,她没有见过真正的寒酸,更没有真正过过贫困的日子,没资格说这两个字。
烈酒从棉布里哗哗淋下,徐元眉头紧蹙,嗓音变得尖细,“被戾蜮坊追杀,我和学进失散了……”
“呃!”
徐元闷闷哼了一声,攀在枕上的手滑落,一下子抻到枕下,指尖碰到一个冰凉的物件。
第一遍将大部分的血水清理干净,阮妙菱便加快了速度,血水混着酒流淌到芙蓉簟上,渗透进了芙蓉簟下的褥子,她身下一袭水蓝的曳地睡裙也被染红了大半。
腰上忽然攀上来一只白玉般的手臂。
阮妙菱腹部一紧,呼吸顿时慢了半拍……她见血水很快又涌上来,顾不上腰上的手,赶紧用烈酒洗干净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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