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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四章 神人在天,剑光直落(第3页)

    只说青衫剑仙的那条倒滑路线,就在双峰之间的地面之上,割裂出了一条深达数丈的沟壑。

    白衣老猿如影随形,又是一拳,拳罡璀璨绽放,白光刺眼,大如井口,直直撞去。

    一拳将那原本背靠青山的青衫,彻底打穿整座满月峰!

    袁真页循着那个被凿开的"山门道路",微微撑开一身沛然浑厚的霸道拳意,道路上山石崩碎无数,最后一脚踩踏更多山崖,使得满月峰一处后山榜书崖刻崩毁大片,魁梧身形化虹而去,抡起一拳,将那果真打定主意不还手的小贱种,打得对方身形风驰电掣,摔向秋令山位于一处半山腰那座消暑湖。

    挨此重拳的一袭青衫,倒退去势极快,只是临近水面之时,身形骤然悬停,脚尖轻点湖面,溅起一圈层层扩散的涟漪。

    青衫飘摇,仙人立水。

    他脚下整座湖泊却是当场炸开,沸水滚滚,掀起滔天巨浪,水雾升腾,许多在附近水榭阁楼遥遥观战的修士,顿时落汤鸡无数。

    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看得夏远翠眼皮子打颤不已。你们俩狗日的,打就打,换地方打去,别糟践我家山头的风水宝地!

    白衣老猿一拳当头砸下。

    听说你小子从小就喜欢求神拜佛,那就乖乖舍身结缘水裔去!

    陈平安只是伸出手掌,随便挡住那一拳。

    一青衫剑仙一白衣老猿,双方身形下坠途中,消暑湖水荡然一空,登岸向四面八方一冲而去,沿着满月峰下山去了。

    满月峰的那条登山神道,就像有条溪涧以台阶作为河床,哗啦啦作响向山脚倾泻而去。

    消暑湖附近的此峰嫡传、和观礼修士手忙脚乱,只得各凭手段,抵挡那份拍岸激荡升空的铺天巨浪,最头疼的地方,在于其中蕴藉拳意,与那湖水一并遮天蔽日,势不可挡,以至于许多修士术法被搅了个粉碎,本命物也被打得晃荡如片片浮萍,道心不稳,刚刚祭出便连忙收起。

    神仙打架,俗子遭殃。山巅之下,所有不是地仙的练气士,与那山下市井的凡俗夫子何异?

    人人惊骇不已,那位搬山老祖,仅仅担任正阳山护山供奉就有千年光阴,那么居山修道的岁月,只会更长,有此道法拳意,如果说还有几分道理可讲,可那个横空出世的落魄山年轻剑仙,撑死了与刘羡阳是差不多的年纪,哪来的这份修行底蕴?

    宝瓶洲评选出来的年轻和候补十人,真武山马苦玄的修行根骨、天赋,姜韫、刘灞桥的师承,谢灵的家世、福缘,不管如何崛起,终究有迹可循。

    消暑湖不但湖水一空,就连湖底泥泞都被散开,水下满月峰山根青石裸露。

    水落石出,不过如此。造就出这般场景,不过是白猿递拳,青衫接拳,一拳而已。

    陈平安站在略带几分润泽水气的青石上,脚下青石不断响起裂纹声响,消暑湖水底如同多出一张蛛网,陈平安抬了抬手,施展水法,掬水重新入湖中。

    白衣老猿站在岸边,脸色如常。

    数拳过后,一口纯粹真气,气贯山河,犹未用尽。

    夏远翠以心声与身边几位师侄言语道:"陶师侄,我那满月峰,不过是碎了些石头,倒是你们秋令山好好一座消暑湖,遭此风波劫难,修缮不易啊。"

    晏础说道:"烟波,半炷香可是又过去一半了,还没有决断吗?其实要我说啊,反正大局已定,秋令山不管点头摇头,都改变不了什么。"

    这位掌律老祖师的言下之意,自然是好心好意,提醒这位辈分相同的陶财神,好歹为秋令山保留一份英雄气概,传出去好听些,过河拆桥,是竹皇和一线峰的意思,秋令山却不然,风骨凛凛,有机会让所有留在诸峰观礼的外人,刮目相看。

    对晏础而言,陶烟波的秋令山,最好是打肿脸充胖子到底,管着正阳山的所有钱财运转,比他这个出身水龙峰的掌律祖师,其实更有实权。若是水龙峰与秋令山,从今往后能够互换位置?

    竹皇脸色不悦,沉声道:"事已至此,就不要各打各的小算盘了。"

    先前所谓的一炷香就问剑。

    那陈平安可是随口胡诌的,而是竹皇身边这位剑顶仙人维持当下境界的大致时限。

    这家伙难道是正阳山肚子里的蛔虫,为何什么都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