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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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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五章 日就月将(第2页)

    撇开了任何的道义、买卖规矩、师门经营,都不去说,陈平安选择与对手直接捉对厮杀,例如吴虬、唐飞钱在北俱芦洲砥砺山一带的私人宅邸、以及两位上五境修士的声誉。

    生不如死。

    当然也有"南箕"江高台、"霓裳"渡船管事柳深的性命。

    说死则死。

    别跟我谈什么宗门底蕴,谈什么掀了桌子不做买卖的后遗症,只要谁从座位上起了身,那么剑气长城随后针对的,对症下药的,就只是年轻隐官眼前的某一个人。

    与浩然天下许多正儿八经的谱牒仙师、祖师堂嫡传,尤其是些心傲气高的豪阀子弟,谈这些,兴许谈不拢不说,还会彻底撕破脸。

    但是与在座这些早已不算是纯粹修道之人的商贾,聊这个,最管用。

    真正的那道分水岭,当然还是米裕取出的那些册子。

    没有这个,任他陈平安百般算计,等到几十个船主,出了春幡斋和倒悬山,陈平安除了连累整座剑气长城被一起记恨上,毫无裨益。兴许隐官继续可以当,但是剑气长城的财权,就要重新落入她和晏溟之手。在这过程当中,剑气长城才是最惨的,肯定要被这些商贾狠狠敲竹竿一次。

    纳兰彩焕恢复了几分神采,觉得终于知道该如何与年轻隐官相处了。

    只说姿容气度,纳兰彩焕确实是一位大美人。

    所以米裕便看了她一眼。

    然后米裕摇了摇头,眼神有些怜悯和不屑,不再看纳兰彩焕,继续闭目养神。

    若说那纳兰彩焕是光靠姿容就能让男子心动的女子,那么米裕更是仅靠皮囊便能让女子赏心悦目的男子。

    坐在对面那位心中愤恨、悲苦至极的元婴女子,"无意间"瞧见了这一幕后,心中阴霾,便稍稍少了些。

    这个应该被千刀万剐的负心汉,在说出那句应该遭天谴的混账话后,就再没有看她一眼,多次往对面座椅的游曳视线,次次都故意绕过了她。

    若是米裕心中没有她,岂会如此刻意?

    何况都说纳兰彩焕当年便曾经倾心于米裕,不也一样没能近水楼台,成为剑气长城的一双神仙道侣?

    如此一想,这位女子便觉得自己胜了那纳兰彩焕一筹。

    再看那米裕,神色萧索,有些落寞,他转头望向门外的大雪美景,怔怔无言。

    与那之前狗腿兮兮为年轻隐官送酒的故作潇洒,判若两人。

    她便没来由有些心酸,如今都是上五境剑仙了,米裕你还算是在家乡啊,也要受此窝囊气吗。

    米裕这种人,该死还是该死!

    可喜欢终究还是喜欢。

    两者她都说了不算,最是无奈。

    陈平安始终单手托腮,就这么一直瞧着所有人情百态的蛛丝马迹,在察觉到米裕那些极有火候的细微变化后,不得不有些佩服,痴心人只以痴情动人,米裕这种天赋惊人的负心汉,如果修道修道,只修男女之情,咱们这位米裕大剑仙应该是飞升境的水平了,与那姜尚真,估摸着可以切磋道法,一比高下。

    陈平安打算找个机会,替这些痴情女子出口恶气,揍一顿米裕,剑仙不能还手的那种。

    谢松花有些犯愁,江高台那条"南箕"想要乘坐,戴蒿那条"太羹"也不能错过,这位女子剑仙,视线游曳不定,背后竹匣剑意牵扯起来的涟漪,就没停过片刻。春幡斋事情了了,可她如今多出的这几桩个人恩怨,事情没完!皑皑洲这帮家伙,第一个冒头,起身说话不谈,到最后,好像求死之人,又是皑皑洲最多,这是打她的脸两次了。看看那魏晋和元青蜀,再看看他们对面的宝瓶洲和南婆娑洲修士,不就一个个很给两人面子?

    怎的,老娘是个娘们,便不是剑仙了?!

    戴蒿胆战心惊,不得不主动开口,以心声询问那个缓缓饮酒的年轻人,小心翼翼问道:"隐官大人,谢剑仙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