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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曾错入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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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你真是太可怕了(第2页)

我承认,我是逼迫自己不相信蒋华东会这样赶尽杀绝,因为我亏欠程毓璟太多,我无法面对我深爱的男人这样伤害我的恩人,这太可怕了,我才是最煎熬最难做的那个。

但本身他确实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他可以把人命视作无物,何况是算计一个公司,一个因为我,被他看成敌人的男人。

我还要说什么,可是程毓璟伸出手止住了我,他站起身,微微有些踉跄,他闭着眼睛沉了一会儿,然后抬腿朝着二楼去走,他在扶住楼梯扶手时背对着我们说,“这件事我自由我的想法,何言你不要对她置喙什么,你和她是平级。”

我看着他落寞无比的背影,觉得心里很难受,他在这样腹背受敌的时刻,还不忘保护我,不让我自责难过,我咬着嘴唇,如果早一点,我和蒋华东认识的时候,程毓璟已经先于他出现了,他这样温润体贴,会不会我们三个人之间的结果又将不一样。

何言没有理我,他非常用力的踩着步子,将门狠狠关住,砰地一声,我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朝着二楼书房追去。

也许吧,在那温和又惨白的灯光下,窗子微微开着,透出一点不真实的光芒,他逆光而坐,清俊的五官并没有往日的精神。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程毓璟,他一向在我眼中,和蒋华东是一样的男人,高不可攀,无所不能,他极少会为什么事而忧愁,他总是做什么都运筹帷幄,我在他身边做了三个多月的秘书,亲眼见到了他指点江山意气风发的样子,忽然他变得这样低迷和消沉,我觉得心口非常沉重,比他更加难受。

我走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他手很凉,是冰冷的,他就坐在那里低着头看着桌上摊开的损失数据,大约有一个多亿,所以对于程氏集团拿出这笔款来并不是很困难,但到底公司有很多高层,还有一些潜在股东,这种决策性失误,几乎可以让股东召集大会将他拉下马,而程家那边得到消息,很有可能也是一片争议。

在这座城市,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一点消息都会造成满城风雨,他一向无往不胜,这一次在栽得这么狠,换做谁都未必能承受得住。

“不管怎样,我都在你身边,陪着你度过这次危机。”

他的身子动了动,我继续说,“我记得我认识的程毓璟,非常的绅士潇洒,他总是笑着,对谁都彬彬有礼,和蒋华东那样冷淡不同,而是让人很想亲近,我喜欢看着你的眼睛,那里有非常温柔珍贵的光芒,我觉得你是哥温柔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不会冲动不会焦躁,对事对人都很理智,你能将程氏在这样卧虎藏龙的地方发展到今日,就没有谁都打败你,只是一点失误,不是无法弥补,如果你消沉了,动摇了,那才是最可怕的。”

程毓璟仍旧没有说话,他面无表情的望着桌子的一角,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他闭上了眼睛。

我心疼而无助的揽住他肩头,叮嘱他先休息一会儿,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我松开了他,一步一回头的走出门口,他始终都像一樽雕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落寞得让人揪心。

我从书房内出来,站在走廊上沉默了良久,我听到程毓璟的书房里传出一阵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响,非常巨大,似乎是他掀翻了书桌。

保姆听到声音后从楼下奔上来,脸色有些惊慌,我朝她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指了指书房,我摇头,口型说没事,她点点头,有些迟疑的再次下了楼。

我推开自己的卧室门,拿了钱包和手机,飞快的下楼,拦车,直奔程敏所在的医院。

我不知道以这样激烈而撕破脸的方式能得到什么,但至少,我不能看到蒋华东占尽天时地利却还不放过本不属于他的,在我的眼里,程毓璟并没有威胁他分毫,反而是他咄咄逼人。

我从电梯内出来,直奔程敏的VIP病房,我没有敲门,而是直接踢开,里面原本安宁的一幕被我这一下震得四分五裂,程敏倚靠着床头在喝水,蒋华东非常深沉的坐在一侧的椅子上听裴岸南汇报着什么,他们三个人同时朝门口看过来,在发现是我时,每个人的脸色都各异。

程敏忽然低低的叫了一声,有些害怕的望向蒋华东,他没有看她,只是将目光落在我脸上,抿唇不语。

“蒋总,早就听闻你心肠歹毒出手狠辣,道上的人,商业界的人,几乎都怕你敬你,但我没想到你有这样的好手段。轻而易举就让程氏无路可走,改日如果有机会,我想拜你为师,好好学一学赶尽杀绝的本事。”

裴岸南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张嘴要说什么,蒋华东忽然扯住他的袖口,轻轻摇头,在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他的视线始终不曾离开我的脸。

“是我。自古兵不厌诈,既然想把公司做大做强,没有点分辨的能力和运筹帷幄的理智是做不到的,我能从一个地下圈子上的混混到现在,成为所有人敬畏的人物,我能在没有任何金融管理知识的情况下,把一个正规公司做到这个地步,我有的,程毓璟也还有,他失误了,不能怪我为他挖坑,而是他自己缺乏果断的分辨能力。这样的损失并不是无法避免的,我也没有办法去干预他的选择,是他自己要竞拍。”

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他总是这样无所谓,仿佛什么都激不起他心底那点波澜,我深深吸了口气,“你早就知道那片地的问题对吗。你知道的时候,为何不告诉他?难道看他满盘皆输这样痛快吗?你太可怕了,你是疯子还是变态!”

蒋华东沉默着将文件递给身边的裴岸南,示意他出去,裴岸南点头接过,在经过我身旁时,忽然顿住了步子,他用非常轻的语气对我说,“薛小姐,程总就一定是个好人吗,用这样的方式博得女人,非常的没意思。我是个粗人,打打杀杀一局定胜负,向来是我做事降人的手段,我很瞧不起文人的这种做派,卑鄙。”

他说完一声冷笑,便离开了。

病房内只剩下我和蒋华东,还有一个可怜巴巴坐在床上握着水杯观战的程敏,我愣了一会儿,“他是什么意思。”

蒋华东低垂着眼眸,把玩着他拇指上非常翠绿的一个扳指,我语气高了许多,又问了他一遍,他终于抬起头对我说,“什么意思重要吗,你认定了我卑鄙,用这样的手段害他损失很多,但你又怎么知道,他是否在私下对我步步紧逼。你只看到了我的心狠手辣,便以为他在你面前那样绅士,私下也是一个这样的人。薛宛,从你走进这里质问我时,就已经代表你心里的天枰偏向了他,你还要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