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六章辽东风暴之大决战（二十一）（第1页）

清军主帅多尔衮急切地下达进攻命令，主要还是天亮后他已经没有退路等不起了。多尔衮本以为击破杨佐村破奴军之后，破奴军会在此出现一个战役缺口。天亮以后多尔衮期待的战役缺口没有出现，在北面他还看到了破奴军另一支军阵严整的战兵营。这支打着萌态可掬白熊战旗的战兵营，那可是在关内直隶战场多次打败正白旗的战兵营。投降大清的汪楚河把他所知道破奴军将领们的底细全部透露出来，多尔衮也就知晓了天熊营副都统罗天的身世。罗天的父亲明军副将罗一贯就是死在大清手里，罗天九岁就跟随张平安征战四方，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张平安指挥下踏平辽东大清国。因此，多尔衮要是指挥乌真超哈营主力进攻天雄营，很有可能是一场不知道结果的恶战。

清军在出征前就制定了歼灭破奴军突出部为战役目标，要是主力大军分散迎敌这个后果无疑是一场灾难。特别是在东面破奴军大营中有数量众多的各式火炮，集中全力拿下这个破奴军大营至少在火炮上双方可以有对等作战的机会。这场反击战清军好不容易才形成战场局部优势，错过这个良机奉天城也就没有继续守下去的兵力。孤注一掷的大清辅政多尔衮，命令十一万乌真超哈营战兵全力攻击破奴军李庆水大营。借助越来越亮的天色，**集群炮队都统领杨妹妹虽然双眼布满疲惫血丝，他整个人依旧是神情亢奋。杨妹妹早就发觉了乌真超哈营炮队的最新位置，既然要炮战杨妹妹最想打掉的就是敌人火炮。

乌真超哈营火炮射向了李庆水大营，实弹在地上形成跳弹冲击着破奴军营盘，巨大冲击力击垮了栅栏后土袋护墙许多守卫在此的破奴军火铳兵死伤无数。这些受伤的火铳兵被女护兵拖往后方，护墙后二十步半跪在地备战的兄弟很快上前补足缺口。破奴军在栅栏后堆砌的土地护墙是双层，只要没被实弹击碎头颅一般都是撞击伤，缓过劲来的火铳兵纷纷重新回到备战阵列。**集群炮队根据敌人火炮冒起的白色烟雾，很快确定了乌真超哈营火炮阵地位置，数个观察参谋不时向炮队阵地都统领杨妹妹上报军情。这次乌真超哈营炮队离破奴军大营不过三里开外，他们火炮刚刚射出一轮就遭到破奴军火炮报复。

破奴军炮队朝敌人炮阵急射三轮，乌真超哈营十五门火炮瞬间飞上了半空。激烈的炮战在继续，乌真超哈营火铳军阵以整齐火铳军阵压向李庆水大营。借助大营护墙的掩护，分为三层连续射击的破奴军火铳兵将对方火铳军阵一层层剥离，而在护墙后备战的军阵还会猛地起身对敌方军阵展开一次覆盖射击。破奴军亲兵营李庆水大军，以三段击加覆盖射击战法愣是把乌真超哈营进攻军阵挡在五十丈外的位置，并在这里形成了一道敌人无法逾越的战线。只是乌真超哈营战兵也有战场急智，他们将死亡的同伴做护墙就近展开与破奴军对射。这样双方你来我往在大营外打得热闹，只是急坏了清军这场战役指挥主帅多尔衮。

要说这样的消耗战摆在奉天攻防中极为合适，可在强敌环视的当下战场也就相当危险。正如清军主帅多尔衮所料，他的对手破奴军统帅张平安一下就发现了战机。高塔上观战的张平安眼看着李庆水大军与进攻乌真超哈营僵持在战场，立刻下令远处列阵的天雄营从北面加入战场，形成对乌真超哈营牵制。都统领刘冲心里憋着一口恶气，昨晚一战火狐营损失巨大，过半战兵死伤在战场眼看着机会来临他如何能错过。得到亲卫营一万六千战兵增援的刘冲，也随即下令火狐营和亲卫营列阵。这次刘冲把火铳军阵编为千人火铳军阵，就是要加强进攻中火铳射击的密集度。只是火狐营炮队千总钱雨重伤，刘冲任命亲卫营炮队副千总杨英泰指挥两个炮队。

乌真超哈营炮队在与破奴军**集群炮队对战中损失了大半火炮，虽然还有一定的火炮在这场炮战中幸存，但炮手损失七成是无法在短时间内弥补。**集群炮队一直压制着敌人火炮，腾出手的杨妹妹把关注的目光转向对射中的乌真超哈营火铳兵。杨妹妹命令李庆水部随军弩炮和炮队弩炮混编，五百辆弩炮箱车靠近大营护墙，对敌展开近距离轰击。在杨妹妹指挥下，主炮手们纷纷剪短开花弹引线，就是要开花弹在地头顶凌空爆炸，杀伤更多躲藏在尸体墙后的敌军。一道道青烟拉出烟云遮蔽蓝天，开花弹在敌头顶炸开白色烟雾夹杂死神之鞭横扫敌阵。刘冲部火狐营和亲卫营郝一刀部主动出击，着实惹恼了破奴军右翼主将张黎。按说他雄鹰营和亲兵营杜叶河部人数不少，昨晚一战也打得颇有章法，这一到捡便宜时如何能少得了雄鹰营。

于是，张黎下令雄鹰营和亲兵营杜叶河部出营列阵，他们要强攻当面正黄旗汉军耿仲明部。战鼓如雷旌旗似云，张黎率领近四万战兵以七十余个火铳方阵迎敌。张黎采用八卦阵里乾阵出战，内含二支二百人小阵，这些小阵是用做主阵补充兵源，一旦主阵损伤过大可补足阵型内缺口保持军阵持续进攻能力。让雄鹰营都统领张黎万万没想到的是，与之对战的竹签汉军居然装备了许多奇特火器。耿仲明带领手下先是反叛祸害山东，在破奴军打击下逃往辽东投靠大清国，他也因此得到了皇帝皇太极的高度重视。为做的千金买骨的示范效应，皇太极不但将失去统帅汤古代的汉军两黄旗分别交于两个耿仲明和孔有德两人执掌，还在人员和武器上全力支持。

耿仲明被皇太极册封为汉人第一王爷怀顺王，其麾下更是兵强马壮。正黄旗汉军不但火铳数量达到六成，更有佛郎机炮一百三十门。本来这些佛郎机炮就是明军作战装备，耿仲明部很熟悉这种能快速装填的近战火炮。佛郎机炮非常轻便，采用子铳换弹能在发射后迅速装填好弹药，佛郎机炮还有一个重炮无法比拟的优点，射击次数多外冷却时间更短。雄鹰营都统领张黎本以为四万多破奴军战兵对战六万余正黄旗汉军很轻松，没想到双方一交手张黎顿觉事情不妙。雄鹰营和亲兵营李庆水部随军弩炮箱车，在没有主将特别命令时往往最后入阵。都统领张黎早就发现乌真超哈营汉军炮队被自己这方火炮压制，他也就误以为正黄旗汉军没有火炮，至于清军汉军旗普遍配发的射程不足十五丈虎鐏炮张黎从来就没有担心过。

正是这个错误判断，都统领张黎也就没有刻意交代弩炮箱车提前进入炮位。正黄旗汉军不但有射程在一里半的佛郎机炮，还有一种三人才能一起使用的抬枪。这种专门对付破奴军火铳的武器，一直是正黄旗汉军大量装备的火器。正黄旗汉军有抬枪八百杆他们刻意隐藏在火铳军阵里，当破奴军火铳军阵到达百丈之外时，正黄旗汉军隐藏在队列中的佛郎机炮和抬枪纷纷闪现。只听得正黄旗军阵一片乱响，正在行军途中的破奴军军阵被敌人突如其来的火炮和大口径抬枪打得尸横遍野。佛郎机火炮一发实弹能洞穿两到三个破奴军战兵身体，曾经坚实无比的复合铁甲在小孩拳头大实弹面前毫无抵抗能力。抬枪铅弹也比破奴军火铳铅弹大得多，前排行军中破奴军战兵要么被铅弹打断手脚，要么一弹毙命。

多少年来，破奴军欺负大清军队都是靠火铳射程远，今天他们终于品尝到被敌人压住打的滋味。即便是一个照面就被打倒一千多战兵，都统领张黎依然没有下令停止进攻，他必须要坚持自己战兵营接近其火铳射程再行开火。眼看着自己兄弟一个个从身边倒下，对雄鹰营行进中官兵精神上的打击是巨大的，他们还得暂时忘记这令人恐惧的场景。哪怕是同伴身上喷溅的鲜血染红了自己盔甲，破奴军战兵还得耳听进军鼓点保持阵型完整。正黄旗汉军佛郎机炮装填远快于抬枪，他们地第二轮炮击过后破奴军弩炮箱车依然没有完全入阵。佛郎机火炮发射的实弹呼啸着给破奴军整齐军阵带来死亡，直把阵后指挥的都统领张黎急得在战马上破口大骂。

张黎也清楚骂人是解决不了问题，他只能采用变通做法让弩炮箱车入位一辆即刻发射开花弹。很显然，急匆匆进入炮位的弩炮发射的开花弹准确性并不高，许多开花弹要么打得太近要么打得过头偏离主要目标。心情快要陷入狂躁边缘的都统领张黎，努力压制着心里怒火他骑马来到炮队，要求炮手尽快瞄准敌人军阵中佛郎机炮。好在领队在前的千总们也察觉到战场形势不利，他们纷纷要求身边鼓手加快鼓点速度。破奴军行军严酷训练在战场危机时刻发挥了作用，破奴军前面六个火铳军阵在敌人佛郎机第三轮炮击前达到最远射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