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八章辽东风暴之大决战（十三）（第1页）

随着破奴军主力攻入辽东腹地破奴城东面军事压力骤减，破奴城地域守卫主将卢象升开始把主要兵力投放在宁远城和杀狼沟附近。在破奴军中白骨营算是成分比较复杂的战兵营，破奴军老将领们一般都不愿意到白骨营来当主官。大明万全都司原参将常亮，自从投靠破奴军以来被张大帅到处调来调去，最后调入白骨营当了协统。常亮当上白骨营协统以后心情好了许多，从这点上看官职虽然不如大明，但张大帅终于将他当成了自己兄弟。特别是破奴城宣慰使司同知卢象升，任命常亮驻防宁远，并派遣张大帅的儿子张尚武协助，更让常亮感动不已。别看常亮为张大帅和卢象升的信任所感动，他这个大明武将出身的破奴军将领心理负担极重。

在常亮看来，破奴军主帅张平安不但在战场上算计敌人，发起狠来连自己兄弟一起算计。都统领鲁得银算是跟随张大帅最早的将领，在陷入张大帅家继承人漩涡太深，最后连全家人的性命都折损了一多半。张尚武来常亮部协助作战，真把常亮给为难地要死，直到卢象升专门写信给常亮他才回归正常。卢象升在信中坦言，闯军即将进攻大明京城，大明官军即将入卫京城勤王。驻防山海关的吴三桂是不敢出兵袭扰宁远破奴军，因而张尚武在宁远既能历练又没太多危险。这时协统常亮才真正放下心来，他指派张尚武负责转运海上物质。留守破奴城的同知卢象升最为忙碌，他每日不但要巡查城防和调拨前线物质，还得时刻留意大明朝廷的动向。

从卢象升内心上讲，他一直都不认同张大帅对大明朝廷的态度，可现实太残酷卢象升即便是想帮助大明朝廷也没有充足理由。毕竟崇祯皇帝暗地里指派锦衣卫参与到破奴军内部谋逆争斗，主帅张平安与大明朝廷处于决裂边缘，张平安的态度决定了破奴军和破奴城宣慰使司的走向，一般人谁也不敢为大明朝廷说话。卢象升与其他人不同，虽然大明朝廷亏待于他，卢象升还是拿起笔来给张大帅写信，希望白骨营能入关勤王帮助大明朝廷守卫京城。卢象升的这个请求很快得到了张大帅的回应，张平安在前线繁忙之中特意回信。张平安感慨卢象升为人忠义，他请卢象升上表大明朝廷希望破奴军入关勤王。只是张平安的这个弯转得太急，以至于卢象升根本就不相信张平安变得如此仗义。

卢象升从张大帅的回信中读懂了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在不调动白骨营的情况下从其他地方调兵准备勤王。不管张大帅内心真实想法如何，但张平安这个表态让卢象升还是看到了解决大明危机的希望。卢象升以破奴城宣慰使司同知的身份上了一道奏折，希望破奴军能得到大明朝廷勤王调兵公文。卢象升还在写奏疏时，身处辽东前线的张平安开始为下一步进攻做准备。虽然张平安对参谋长古新耗费钱财的战法很是气愤，但古新抓住了张大帅的一个弱点，那就是希望打仗时自己兄弟少伤亡。因此，张平安在发泄完心中怒气之后选择了妥协，他下令随军工匠打造引爆敌人地雷的火药箱。

其实这个火药箱做法也不复杂，破奴军以前攻城时用决死战车就可以参考。五十斤火药装在铁皮箱内，底部用木板封住不覆铁皮保证炸药向下爆炸。只是在安放铁皮箱时上面要覆盖重物，才能保障爆炸瞬间火药冲力向下。破奴军随军工匠日夜赶工，一天时间就做好了三百多个铁皮箱。这边工匠们在做铁皮箱，破奴军亲卫营将士们在教导罗斯战兵使用手雷。掏地堡可是一个技术活儿，从经验上讲破奴军还是颇为丰富，但实战是要死人的只能用仆从军先去探探道。破奴军第二次试探进攻采用突厥奴兵和罗斯仆从军混编，后方有赵光明部战车营跟进支援。赵光明部除了战车还有鬼刀队，有他们配合罗斯仆从军上前线获胜的把握自然大了许多。

战鼓雷鸣在战场炸响，三百辆破奴军战车布满正北大营之外，六千鬼刀队整齐地列阵于后，三百门五斤和八斤火炮进入阵位，四百弩炮箱车侧板打开炮口正对敌人防线。七千畏兀尔仆从军身边堆满土袋，他们将填平前进道路上陷坑。罗斯仆从军战兵们个个精神饱满，许多人怀里还揣着两个大手雷，与之相对应的突厥奴兵则满脸哀愁，他们为今天还能不能从战场活着走回来而忧心忡忡。三声号炮轰鸣，引发罗斯仆从军一阵呐喊，海潮般奔涌的人流扑向了一里多外的大清阵地。首先对敌展开炮击的是弩炮和战车，开花弹几乎都是凌空爆炸，将暴露在烽火墩外面的弓箭手和观察斥候炸死无数。

半空中爆炸开花弹在微风中形成一片薄雾遮蔽了双方视线，仆从军凌乱冲锋的脚步打破了爆炸后的寂静，大清守军用密集的箭矢和火铳对北面进行覆盖盲射。正是由于烟尘遮蔽了敌人视线，破奴军一方的仆从军很快冲到了敌人最外围防线。很显然，大清守军在破奴军第一次试探失败后重新布置了战场，许多水洼炸点又埋设了新的炸药地雷。冲入敌阵的仆从军依旧是遭到了来自各个方向的攻击，但这次他们有了反击利器手雷。一枚又一枚点燃引线的手雷被罗斯战兵塞入地堡，爆炸声响过之后地堡从射孔冒出滚滚白色硝烟。很多来不及逃入暗道汉军旗战兵被炸死炸伤，他们痛苦地在地堡内打滚嚎叫。

大清守军在水洼附近布置有些草率，罗斯战兵基本上能准确判断出敌人地雷埋藏的地带。罗斯人的战场做派相当粗狂，他们倒是将装满火药的铁皮箱正确放到位，这帮做事不要命的罗斯人是一边点燃引线，一边不慌不忙地往铁皮箱上覆盖重物，最后留给这些罗斯战兵逃离危险之地的时间并不多。更让后方观察战事的破奴军军官们揪心的是，安放铁皮箱的罗斯人自顾自己眼前之事，根本就没想过跟边上同伴协调点燃引线的时间。结果就是几个安放好火药铁皮箱点燃引线的罗斯人还没来得及开跑，他们身边的火药铁皮箱就爆炸。这都是瞬间发生的事，爆炸铁皮箱倒是顺利地引爆了敌人埋设的地雷，殉爆将附近的罗斯战兵炸死无数。战场随处可见的爆炸引发整体混乱，破奴军弩炮不得不想办法压制敌人第二道防线上的弓箭手，减轻敌人箭矢对仆从军的伤害。

大清守军也从上一次进攻战中总结出一些经验，他们不在将虎鐏炮暴露在外，而是在地堡内搭建起虎鐏炮位方便发射和再次装填弹药。大清守军这次改进虎鐏炮用法显然不成功，隐藏在地堡内虎鐏只能发射一次，而且被罗斯人发觉后丢入手雷带来火药殉爆。就等于罗斯仆从军一两枚手雷几乎可以消灭掉整个地堡守军。守卫第一道防线的大清守军在战前准备时还犯了一个很不起眼的错误，那就是在烽火墩上摆放着大量沾满火药的棉被。这种防御利器他们是跟以前大明锦州守军学来的，上次破奴军驱赶突厥奴兵进攻，对手太弱破奴军也没有进行任何火炮掩护，这些火药被守军没用破奴军也没发现。可这次破奴军在战前进行弩炮开花弹掩护炮击，结果凌空爆炸的开花弹引燃了暴露在外的火药被，结果就是七八个烽火墩顶部燃起冲天大火，烽火墩倒是名副其实了黑色的狼烟表明敌军攻势正盛。

大清守军修建奉天外围防线时日不短，每一个烽火墩虽然是泥土夯实却坚固异常，从烽火墩十几个射孔射出的火铳铅弹和箭矢，无时不在威胁进攻罗斯战兵们的生命。只是守军在烽火墩上射孔高出地面二丈有余，罗斯人手雷投不到敌人射孔中，要是胡乱投掷手雷会伤及自己，攻到近前的罗斯仆从军战兵如同狮子碰到了刺猬无从下口。被大清守军逼急眼的罗斯人从后方抬来装满火药的铁皮箱，将下部对准烽火墩出口木门，作战手法粗糙的罗斯战兵点燃引线后就往铁皮箱上覆盖土袋重物。伴随着一声沉闷爆炸声响，炸点向外拖出一横向直线烟土滚圆炸痕。被爆破的烽火墩射孔处瞬间迸发出白色烟尘，厚实的木门也随着爆炸粉身碎骨。

罗斯仆从军借助爆炸冲入烽火墩内，他们和突厥奴兵一道用战刀砍杀烽火墩内大清守军。其实这个时候守卫烽火墩的大清守军多被刚才爆炸震晕，他们还没从眩晕中清醒就被罗斯人砍飞头颅。不久，破奴军黑色战旗在一个个烽火墩上飘扬，预示着这里防线被破奴军彻底占领。这么顺利就拿下沈阳北方外围防线，连远处观战的破奴军主帅张平安都没有心理准备。参谋长在战前制定今天作战谋划时，也仅仅将攻破敌人北方外围防线为一天作战目标，**也没有继续进攻的心理准备。好在临战最高指挥张大帅立刻下令，赵光明部天马营立刻上前支援罗斯仆从军巩固阵地。张大帅同时下令杨妹妹炮队五斤火炮向前移动，随时支援天马营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