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五章劲风荡阴霾之征战四方（五）（第1页）

既然破奴军主帅张平安被世人称为草原狐狼，自然在作战方面有其独到之处。在大明这个时代大决战，必须是双方主力都到达战场才开始正式战役，只要一方没有出现大的破绽是不会立刻开战。这是因为决战不同于遭遇战，同样都是大兵团聚集受作战物质供给限制，双方很难一次就把对方打败。正因如此，当交战双方摆开架势后，就由试探作战开始，只要有一方露出破绽也就渐渐进入大决战阶段。自从张平安带破奴军主力来到西宁堡战场之日，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西宁堡城墙上目迎破奴军的皇太极。主要是皇太极为彰显他皇帝显贵的身份，使用了皇帝的仪仗，金黄伞盖身后交叉牌扇都表明了皇太极尊贵地位。

按照张平安对战场的理解，这种表露身份的行为无疑是在自寻死路，当时张平安就有了对皇太极斩首作战的心思。虽然张平安有狐狼这个雅号，大清皇帝皇太极更可以说是百年难遇的枭雄，要想斩杀皇太极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于是，张平安不动声色地按照破奴军以往规律扎营，并做好扎营所需一切军事部署。在西宁堡西是一块平地，要想在近距离接近皇太极用火铳狙杀皇太极非常不现实，况且火铳射程近皇太极巡视时又有城墙阻挡，暴露在外的身体部位不是很多。因此，张平安很快就否定了用火铳狙杀皇太极的想法。为此，张平安手里的本钱只剩下火炮这个利器。

破奴军中最多的火炮是五斤炮其最佳射程在三至五里，皇太极生性多疑要是破奴军直接将火炮摆放在西门前，皇太极绝对不敢穿着黄金甲上城墙观阵。虽然五斤火炮最远射程能达到七里，可五斤火炮在最远射程时准确性极差，即便是上百门火炮覆盖炮击，也不见得能将打着皇太极所在地带。很快，张平安就找到了解决办法，就是用十五门射程远的重炮轰击西宁堡城墙。由于重炮体型庞大且笨重，这十五门重炮运来前线的时间也就晚了一天，这正好给予了张平安一个隐藏真实作战意图的良机。张平安下令，由罗天所在天熊营押运重炮到前线，重炮无帅令不得进入军营必须在后山僻静处隐藏。

随后，张平安找来炮队都统领杨妹妹，交代具体作战细节。按照张平安布置，重炮入营必须在半夜时**不允许打火把照明，军寨东面由近卫营负责搭建隐藏重炮帐篷。破奴军炮队都统领杨妹妹把这些火炮安置在离大营栅栏十五丈的帐篷中，在重炮帐篷前还有三排军帐用以扰乱敌人斥候视线。张大帅给杨妹妹开出了击毙皇太极的格赏，一等金质奖章的作战奖励足以让杨妹妹激动万分。杨妹妹之所以能超越炮队第一任统领杨威成为都统领，就是他一天到晚都在琢磨炮队创新战法，可以说杨妹妹是破奴军中最懂火炮的人。杨妹妹将十五门重炮分成前后三列，由他亲自确定每一门重炮射击角度。

为避免隐藏火炮帐篷影响炮击，炮队辅兵每日都在后营演练快速掀飞帐篷，好在破奴军随军工匠把帐篷进行了改造，使得重炮帐篷能在一息时间内迅速打开。大清皇帝皇太极每日巡查观阵有着比较固定的规律，他会选择在每日上午上城墙，而且观察的位置也都在西宁堡西面城门上。这是因为上午顺光能让他看清破奴军整个布局，他也能在这个时刻看到远处同样观阵的对手张平安。正是皇太极这有规律的习惯，带给了破奴军炮队战机。“轰！轰！轰！……。”随着张大帅一声令下，十五门重炮几乎同时炸响，掀开的帐篷顶刺目阳光让炮手睁不开眼。

杨妹妹算计的非常准确，他下令先点燃引线再掀开帐篷，也就是炮队抢这缩短敌人发觉的是时间，在城墙上观战的皇太极和他身边护卫根本就没有足够撤离时间。黑乎乎开花弹飞行的轨迹让指挥平台上张平安心都悬了起来，他默默祈祷这场炮击能够一次成功。现实总是让张平安心碎，十五发重炮开花弹有一半飞越城墙在城内五十丈外爆炸，还有几发在城外十丈左右爆炸，高飞的土柱预示着这场炮击战果寥寥。倒是有三发重炮开花弹击中了皇太极所在位置城墙附近，并深深钻入了城墙里在外留下三个高低不一的孔洞。然而，这三发重炮开花弹居然没有一发爆炸。对于这个炮击结果，观战的破奴军主帅张平安除了感叹皇太极命不该绝外，遗留下满是遗憾和深深无奈。

战场还充满意外和黑色幽默，皇太极和他身边白甲护卫被破奴军这场炮击吓得不轻，他们一窝蜂地围绕在皇太极身边。包括皇太极在内的所有人，都听到破奴军重炮钻入墙体那刺耳地尖啸，也感到了炮弹入墙从脚底穿来的震动。虽然皇太极被突如其来的的炮击吓了一大跳，却推开身前护卫以彰显他一个主帅的镇定。就在皇太极表现完准备缓步走下城墙之际，他突然感到脚下城墙把他抬高，伴随着二声巨响皇太极和他身边数十个护卫飞上了天空，随后与垮塌的城墙一起飞出城外。这场爆炸造成了二处城墙垮塌，西宁堡城墙下出现了两道砂石瀑布印记。

在这场巨大的变故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破奴军主帅张平安和破奴军头号滚刀肉都统领胡明。负责破奴军左翼作战的都统领胡明，按照布置他利刃营本来是在明天攻打建奴右翼。为此，今天胡明打算安排四个斥候骑兵哨巡视战场，他则带着二哨骑兵保护修建炮位的工兵营。张大帅安排炮队击杀皇太极一事并未通报全军，为保密张平安不想这事提前暴露。只是今天胡明这个沙场老兵总感觉到有事即将发生，西宁堡壕沟早就被填埋平整，而大清认为西宁堡在后方对这个要地也不太重视，西宁堡壕沟早年被破奴军填平后一直没有清理，也使得破奴军没有准备飞桥这种攻城利器。

更为关键的是胡明这支二千人骑兵巡查时，离西宁堡只有二里开外，破奴军重炮突然轰击震惊了战场上所有人。在西宁堡不远的都统领胡明，第一反应就是这场炮击是张大帅手笔，其中必定一定暗含深意。果然，张大帅指挥阵位上信号旗发出各部在城墙下寻找敌军主帅的命令，胡明没做丝毫犹豫将身边二千骑兵派往西宁堡。随后，胡明下令本部人马全部出营列阵，防备敌人右翼大军的反攻。胡明将迎击敌人的指挥权交给了协统黄易善，他自己带领二千斥候快速进逼西宁堡护卫争抢敌军主帅二千骑兵后背。破奴军主帅张平安，立刻下令雄鹰营都统领张黎带本部出战，罗天部天熊营前出至最前线，刘冲部和近卫营统领郝一刀居中支援。

破奴军率先出击搅乱了战场平静，大清主力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鳌拜所在的正黄旗大军。驻扎在城东的正黄旗主力骑兵中，只有一千白甲摆牙喇骑兵跟随皇太极出行，而陪同皇太极上城墙观阵的护卫也就六十多人，其他白甲摆牙喇骑兵则在西宁堡城内下马休整。梅勒章京鳌拜作战经验极为丰富，破奴军重炮轰击传来的爆炸声他首先想到的是皇帝皇太极遇袭。破奴军击杀敌方主帅的戏码已经不是第一次上演，大致猜到皇太极遇险的鳌拜赶紧聚兵前往西宁堡城内救援，与此同时鳌拜派人给守军传令打开东门放正黄旗骑兵入城。正黄旗虽然是大清八旗中的精锐，突然出战还是让这帮大清国的精兵们措手不及。

正黄旗战兵需要披甲和为战马挂上马鞍，好一阵忙活也只有二三千骑兵上马做好准备。鳌拜实在是等不急了，他立刻带领这二千多骑兵率先出发。当鳌拜带领大军赶到西门时，跟随皇太极身边的七百多白甲摆牙喇战兵已经顺着垮塌的城墙用数条绳索滑跳了下去，与前来争抢皇太极的破奴军展开肉搏。其实皇太极被开花弹冲击波爆炸推下城墙时，他身上盔甲早已随气浪卷飞，皇太极身上血肉模糊残存丝绸破衣满是泥土不细看根本就与乞丐无异，这就造成了破奴军辨识皇太极身份的困难。而皇太极护卫白甲摆牙喇战兵们，得到皇帝在爆炸中失踪的消息顿时乱了方寸，要是他们不能抢回皇太极等待他们的将士全家灭绝的命运。

于是，这帮白甲摆牙喇战兵徒步跑上城墙，放下数道绳索跳至城墙下与找寻皇太极的破奴军打成一团。双方在垮塌的城墙下贴身近战，破奴军占据了人数优势，女真人则个人战技高于破奴军。这种肉搏战利刃营破奴军战兵吃了大亏，白甲摆牙喇个个都是八旗中优选的老兵，他们弓马娴熟气力大使用的武器多为数十斤重的钝器和长刀。虽然破奴军盔甲坚固却无法抵御钝器敲击，而且白甲摆牙喇战兵即便是被破奴军战刀开膛破肚，也会在临时前击杀破奴军对战的破奴军。正是由于皇太极生死不明，城墙上守军有所忌惮，他们守城用滚木礌石和烧开的金汁、铅汁不敢往城墙下倒。就算是守军有弓箭手也没胆量往近在咫尺的人群中乱射，他们害怕伤到作战的白甲摆牙喇战兵。眼看着自己手下伤亡越来越多，都统领胡明把一千斥候派去加入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