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一章狂风折巨木 劲草柔克刚（二十七）（第1页）

破奴军歼灭突出部突厥骑兵的战斗并不激烈，甚至可以说是一边倒的作战来形容。突厥骑兵在遭受到三个方向夹击，加上缺乏有效远程攻击武器，突厥骑兵失败也就成为必然。而破奴军真正遭到有效抵抗来自于南面罗斯军阵，黄伟部五千骑兵转换成步兵以火铳军阵出击并不顺利。黄伟部采用的是五百人方阵，以品字步兵方阵与敌展开远距离对射。尽管破奴军火铳射程远威力大，罗斯火枪也不是烧火棍，这种对射不但要咬牙忍受巨大伤亡，还得比拼双方作战意志。罗斯军阵中火枪兵大约六成，其阵中还夹杂着长矛手和盾牌兵。

破奴军进攻军阵则几乎全是火铳兵，在火力上破奴军占据绝对上风。战场上排枪毙命场景非常令人**，对面席卷而来的金属弹雨不断打死打伤身边的兄弟，这种场景足以让意志薄弱者崩溃。指挥破奴军作战是黄伟部协统林振生，眼看着数百兄弟血洒疆场他即刻改变了战法。协统林振生下令，在离敌八十丈破奴军火铳最远射程开展覆盖射击战法，用密集火铳铅弹覆盖敌阵。破奴军这一战法立刻显现成效，罗斯军阵前排盾牌手倒伏一片顺带着火枪兵也出现不少死伤。罗斯火枪兵是属于有技术含量的兵种，没有经过长时间训练是不能发挥其威力。

罗斯火枪兵在战场激烈环境中长长犯低级错误，火药装填量的多少与火枪兵战时心情有关。罗斯火枪老兵也会出现装填火药过多引发炸膛，更多有经验老兵选择宁少勿多装填火药法，减少火药装填量以免炸膛伤及自己，这也就造成罗斯火枪兵手里火枪射程减弱。按照平常火枪能打七十丈远，现今能打到六十丈就很勉强。相反破奴军一体弹药就不存在这个问题，破奴军火铳在任何时候都永远是八十丈最佳射程。因此在双方对射时，破奴军火铳在射程上优于罗斯人的火枪。

破奴军也就是三轮火铳覆盖射击，几乎将罗斯人火枪兵清除一半，罗斯人身上板甲在铅弹穿透面前不堪一击，死伤倒地哀嚎的罗斯火枪兵评诉着火器上差距。更为关键的是，战场上罗斯人火枪兵受重伤或者死亡，其他兵种的士兵几乎不能替代他们，没有受过严格训练的战兵是搞不懂火器装填次序，这也造成了罗斯军阵被破奴军火铳军阵压着打的局面。破奴军火铳军阵进行第五轮齐射后，罗斯人再也不能忍受无休止的伤亡，他们作战意志被无情地打垮，在战鼓声中撤离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眼看着接应的罗斯人逃离战场，选择突围的突厥骑兵还要忍受破奴军三面火铳弹雨袭击。被金属风暴打出一个外围圆形死亡障碍地带的突厥骑兵，可以说是欲哭无泪，他们想继续冲锋，前面不但有阵亡同胞人马尸体阻碍，还得要突破这要人命的死亡风暴。看着外围一大圈在污血里**等待死亡的同胞，突厥骑兵内心是崩溃的，他们在本部汗王的带领下选择了下马投降。而冲向破奴军后阵的突厥骑兵没能跑多远，在破奴军两侧火铳铅弹打击下几乎全部就倒在雪地里苟延残喘。

赵光明战车营与罗斯主阵之间的对决，也在这个时候进入尾声。随着罗斯炮队火炮被杨妹妹炮队逐一清除，失去远程火力支援的罗斯人少了继续作战的勇气，再加上左翼被破奴军突破，在丢下数千具尸体后罗斯人逃向了南面。如今罗斯人摆出的雁翅阵折断了左翼坚实地臂膀，中部主阵又主动退缩，聚集在一起的罗斯军阵龟缩成为五个圆阵，又东至西直到本部主营。眼见天色渐暗，破奴军辎重营开始在控制阵线后布置避寒帐篷，一辆又一辆冒着烟气飘着肉香的做饭箱车进入前线，为奋战了一天的兄弟们带来热气腾腾饭食。

在指挥高台上灌了一天冷风的破奴军主帅张平安，也顺着楼梯下来走到帅帐吃饭。千**谋陈默然一面安排饭食，一边将各部最新军报递到张大帅面前。尽管身体疲惫，张平安还得打起精神来批阅。不久参谋长古新从前线回来，他要与张平安商议第二天战事。各部战报都是急件张平安需要一一批复，其实他很清楚，这些所谓急报都是来要作战物质的文报。张平安对文报的批注也很简单，他一般在文报左上方批一个“可”或者“知道了”。只是雄鹰营都统领张黎的文报他批的字多了一点。参谋长古新则坐在另一张书桌前，批阅积存的各地军报。

张平安一面在张黎的军报上批注，一面笑着对古新道：“张黎这滚刀肉是越来越稳重了，看着没多大机会就想用火箭炮开路。我看这事张黎建议不错，就让副帅陈铮安排吧！”

古新没有理会张平安的话，他闷头处理手中文报。在陈默然的安排下张老大专用厨子麻五将晚饭端了进来，他们几个都吃得很快，并在饭桌上将明日作战部署大致商议了一下。其实今天一战罗斯人阵型已然崩溃，罗斯人摆出的五个圆阵组成了一个长蛇阵其间漏洞颇多，只需击破中间软腹其整个长蛇阵就会崩塌。吃完饭的三人在近卫孙喜贵帮助下完成了战役沙盘推演，陈默然则根据结果书写作战要点。待张平安和参谋长古新看完要点后，陈默然赶紧跑到**细化作战命令。

在等待参谋们拿出具体谋划前，张平安难得有空闲与古新聊一聊不要紧地公事。古新拿着一份武天兴送来的文报道：“武都统来函，说是田鹏部派人给他传信，决战已然开打希望武天兴部派斥候加强巡视。武天兴文报中称，该部斥候接连几个月都没见一个敌人的影子，希望该部只留一个协留守其余部队撤回平安城休整。”

听完古新的讲述，手端茶碗的张平安用碗盖轻拨浮茶略微点了点头，武天兴部驻防的色楞河流域地势险要，确实留一个协足以阻拦罗斯联军小规模试探进攻。如今罗斯联军已经没有实力再继续进攻，只要他这个统帅没有重大失误，罗斯人想在这场战役中翻盘几乎没有太多可能。让一支战力不俗的战兵营还留在色楞河一线，确实有浪费兵力之嫌。只是武天兴这个建议过早，张平安还得看看过后几日的战况再说。放过武天兴这事两人又聊起了破奴城的八卦，自打破奴军主力到达兀秃刺草原以来，张平安修改了许多地规矩。

以前军驿是不能走家信的，可数十万人离家千里怎能不担心身后的家事，为此，张平安下令修改了破奴军条例，允许破奴军将士写家书与家人联系。张平安此举得到了破奴军上下一致好评，加上破奴军军驿系统发达除了家书外还可以捎带一些不大地包裹。正因如此，张平安才能与古新两人聊一聊破奴城和平安城最新八卦消息。张平安这人一旦闲下来就特八卦，他又属于喜欢联想之人，上到将领们纳小妾下至寡妇门前是非没有一个他不感兴趣。无意间古新说了一句：“尚德这孩子在制戎城颇为善为，一大帮文弱书生围绕在他身边出谋划策，连杨执政都夸赞尚德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不知道古新这话有何用意，他至少表达出自己的一点见解，那就是对张尚德身边文人过多引起他的担心。张平安抬眼看着古新一脸苦笑，他一直对自己儿子张尚德下不去死手。张平安这时才体会到唐高祖李渊内心的纠结是何其痛苦，不能压制功劳震主儿子李世民，造成了玄武门之变搞得兄弟相残，自己也被迫退位的惨境。张平安本想着打压张尚德为张尚武出头，可真要是动起手来他又有些畏手畏脚。狡猾的张平安一联想起来非常可怕，他在沉默中眼神不自觉地露出了恶狼般凶光。

极善于伪装的张平安很快内敛精光，他再次将话题转向了当前战事。好在**的参谋们做好了各部出击方略，古新与张平安全身心投入到明天战事安排中。签批完命令的张平安让古新回去睡觉，他派孙喜贵找来情报处都统领曲国政，以及侦缉处在前线的副统领虞行可。很快，两人前后来到帅帐，张平安下令帅帐戒严并让孙喜贵离开。看着帐篷里没有了外人，张平安轻声向曲国政问道：“国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大帅慧眼如炬，只是战事紧张职下有些事不好说而已！”曲国政一点都没否认有事瞒着张大帅，他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回道。

曲国政这时从怀里掏出一叠文报，顺便看了一眼侦缉处虞行可道：“虞协统，今天可没外人，要是张大帅今晚所言传出去你的小命不保！”

“看你说得这么郑重其事，屁大点事有啥了不起？虞行可也算是咱们侦缉处的老人了，年纪不大心思却很缜密。这么多年来这小子深得老子真传，算是个年少老成之人。既然我把你们都叫来议事，就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说吧，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张平安是又拉又打，一方面安抚虞可行一边提醒他做人要嘴紧。

“大帅，职下认为破奴军中存在隐患，或许有人想要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