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六章奴血染旌旗之十面埋伏（四）（第1页）

初春的直隶大地一如往常般荒芜，干涸的土地整整一个冬天都没见大雪，这将预示着来年又是一个干旱地年份。涿州西面拒马河东岸平沙村这个百十户的不出名的小村庄，在崇祯六年正月初九，寂静的小村庄迎来了人欢马嘶热闹的一天。虽然平沙村没有村民围观今天难得的喧闹，村里村外两拨对战的人马却是冰火两重天不同地心情。平沙村外破奴军和明军如同参加新年庙会，吃饱战饭的将士们个个穿戴得极为整齐干净，就连天雄营里的明军也是人人拿着武器鼓噪着催促他们上官马上出营迎敌接战。

战争最能让新兵迅速成为老兵，天雄营明军今天战意特别高昂，他们要用手中武器向凶恶的敌人展示明军不可辱地意志。如今天雄营火铳得到了加强，所有火铳兵在战前连续进行了对空射击练习，主要还是各部军官们让这些不熟悉破奴军火铳的士兵们快速熟悉自己手中武器。破奴军火铳性能可靠，军官向手下一次次示范一体弹的装填射击的所有过程，即使军官们示范了多次，他们手下这些火铳新手还是错误不断。有些新兵倒是压实了弹药，可他们在射击前忘记拔出压弹药的通条，结果是铅弹与通条一起射出老远。

带队的军官们一看到这种情况，挥棍就往这些新兵身上揍。要不是破奴军打造地火铳结实，在这种情况最容易发生火铳炸膛。其实这些破奴军出身的军官，在初次使用火铳射击时何尝不是与现在的新兵一样，只不过他们那时有大把地时间训练，训练时也没少挨自己长官地打骂。也就是在这一刻，天雄营军官们深深地理解了那时军官们地愤怒心情。其实实弹也让天雄营火铳兵们很快就进入状态，十轮空射后，大部分火铳兵已经初步掌握了一体弹使用方法，他们信心百倍地去面对龟缩在村庄里的敌人。

天雄营在南面**般火铳演练，吓坏了处于包围圈中的镶红旗喀达喇库部，他们龟缩在平沙村里紧张地向外张望。镶红旗喀达喇库部在战前不用派斥候侦查敌情，因为破奴军正从东西两侧逼近。镶红旗梅勒额真喀达喇库搭了个木梯站在早前被大清骑兵烧毁一堵残破的房墙上，向四周瞭望观察敌情。喀达喇库看到，东西两侧逼近的破奴军打着一头像是白色狗熊地玩意战旗，就说明这两支部队同属一个战兵营。

这两支大军排列的是破奴军惯用的单薄火铳阵型，每个小阵约百余人，每个小阵前有三个五人游弋小队。十个小阵组成了一个大阵。前三后二五个错落有致品字型大阵构成今天进攻主阵，还有一千骑兵分为左右出击箭型军阵，看样子是破奴军追击主力。一直在大明直隶横行无比的大清铁骑，今天遇到了比他们还有骄横的军队。破奴军今天战役主将布置进攻军阵时，根本就不隐藏自己的作战意图，他们就打算用两翼夹攻镶红旗后队喀达喇库部，要把镶红旗这八千骑兵全歼。

离镶红旗喀达喇库部六十里的镶红旗主力，贝勒岳讬在得知有破奴军穿插至他后方时，就预感到喀达喇库部八千骑兵最后地结局不妙。镶红旗贝勒岳讬亲自带着五百随侍白摆牙喇和护军红摆牙喇，前往平沙村战场探查敌情。岳讬远远地看了一眼就不再靠近，在西面狐狼头像战旗最让大清战兵们害怕。大清八旗战兵们都清楚破奴军中最精锐的要数狐狼张平安的亲兵营，而亲卫营中战兵是从亲兵营里挑选出的精锐，其战力堪比成吉思汗时代的怯薛军。

贝勒岳讬转脸看向东面，破奴军一支千人斥候哨正悄无声息地向他们慢慢接近。岳讬还没傻到他最精锐的五百骑兵与破奴军斥候千人队交战，即便是岳讬带领了五千镶红旗精锐骑兵也不见得能打过破奴军斥候哨。深知对手厉害的镶红旗贝勒岳讬决然带队后撤，既然救不了喀达喇库八千骑兵，岳讬对喀达喇库八千精兵也不作任何留念。镶红旗主力回到辽东还要闯破奴军数道封锁，前路凶险未明岳讬只能顾着眼前镶红旗主力二万多大军。

被彻底抛弃的镶红旗喀达喇库八千骑兵，耳边充斥着破奴军行军战鼓声，这成片地鼓声如同阎王爷下发的催命符，终于让这帮要钱不要命的傻蛋们从发财的美梦中清醒。待破奴军两翼进攻军阵逼近至平沙村百丈之外时，喀达喇库手下不是拿起武器迎敌，而是再次找寻村庄里隐秘之处埋藏随身钱财。已经快被破奴军进攻号角逼疯的梅勒额真喀达喇库，亲自带领数十个护军红摆牙喇，处斩埋藏财货的镶红旗战兵。

梅勒额真喀达喇库现在是真急眼了，镶红旗骑兵要是不能突围出去，这些财货到头来都会是破奴军战利品。好在破奴军进攻部队在平沙村九十丈开外停止进攻，做决战前最后准备。梅勒额真喀达喇库和护卫连续砍杀了数十个要钱不要命的镶红旗战兵，终于止住了临战还爱财如命的手下，喀达喇库护卫用鞭子和战刀把镶红旗战兵逼入了平沙村外围防线。破奴军由于是野战，没有带笨重的火炮，只带了便于快速移动的弩炮。

罗天带领天熊营攻打平沙村，就是用弩炮高硝开花弹打响今天的战斗。罗天早就听斥候说，镶红旗抓了不少大明年轻女子，这些苦命的女人被建奴祸害后，成为了镶红旗骑兵晚上发泄**的工具。罗天年纪不大打仗处处向张大帅学习，尽管知晓平沙村有不少大明女子，他还是下令向平沙村施放开花弹。罗天认为，这些被建奴祸害过的女人失去了贞操，用开花弹帮助她们脱离苦海是破奴军应该担负的责任。

平沙村被建奴鞑靼在去年就毁坏过一次，建奴烧毁了整个村子，按说罗天下令燃放高硝开花弹并不能引起村里的大火。没成想，镶红旗骑兵不但抢金银，也抢粮草。这样一来，堆积在平沙村里的草料就有数十垛，镶红旗贝勒岳讬带领主力撤离时，只带走了粮食而没有带牲畜吃的草料。镶红旗没有望远镜看不到的情形，破奴军却对这些草料堆的位置了如指掌。这场炮击针对性非常强，破奴军就是想要把镶红旗骑兵逼出来，在平原地带作战。

破奴军用火攻逼其出战的炮击很快取得成效，镶红旗梅勒额真喀达喇库开始在平沙村西北方向聚兵。罗天打仗按照张大帅数年教导所做，战前必须先观察战场风向，重点攻击敌聚兵出击重地。他早早就下令在战场东面搭建好观察哨，这也是罗天在张大帅身边当参谋时做得最多的一件事。镶红旗梅勒额真喀达喇库在平沙村西头聚兵，被天熊营观察哨看得一个真切，随后天熊营随军炮队在观察哨的引导下对敌进行盲射。

伴随着隆隆炮声，平沙村西头飞溅出持续不断的红色土柱。高爆开花弹爆炸产生的持续冲击波，把人马尸体碎肉大块大块地抛向天空，破奴军炮队上百们弩炮集中在平沙村东面对敌展开覆盖性攻击，直接把镶红旗梅勒额真聚兵突围的企图消灭在萌芽中。炮队激射的开花弹几乎覆盖了整个平沙村，前面三轮破奴军炮队使用的高爆开花弹，延伸射击用的是普通开花弹。破奴军高爆开花弹数量不多，不能让炮队随意使用。即使这样，天熊营炮队炸散了镶红旗所有聚集的骑兵。

在破奴军天熊营炮队延伸射击时，一发普通开花弹在镶红旗梅勒额真喀达喇库五丈处爆炸，巨大的冲击波直把喀达喇库从马背上推甩出一丈远，一粒黄豆般大小的碎石冲入了喀达喇库右眼，斜飞的碎石炸瞎了他的眼睛从右侧太阳穴下穿出。摔在地上的喀达喇库瞬时晕厥过去，他身边四个护卫赶忙下马把他抬往不远处小院进行施救。牛录额真阿苏抱着身负重伤的喀达喇库，就看到小院紧闭的破院门，他一脚踹碎烧结黑炭般的木门刚进小院见被眼前的情形惊呆。

这都啥时辰了，数十个镶红旗战兵不去前线打仗而是在小院里忙活。这个十丈见方的院子，堆满了数十个大大小小的箱子，五个镶红旗战兵正排成一排手递手往地窖里送箱子。最为夸张的是，甲喇额真独虎身下正压着一个大明年轻女子**。最让阿苏不能忍受的是，独虎明明看到他怀里抱着受伤的梅勒额真喀达喇库，依旧没有停止他卖力地进行活塞运动。

要说独虎正处在运动中最后一哆嗦的关键时刻阿苏或许能理解，可气的是独虎一面压着女子**，嘴中还在斥责手下搬运财货的速度太慢。阿苏当场就想拔刀砍翻不知廉耻和死活的独虎，哪知独虎这时算正眼瞧了他一眼。一见阿苏面色不善，独虎阴笑着一挥手招呼手下围住阿苏三人。显然独虎他们一点也没把阿苏四人放在眼里，独虎在这个关键时候加快了运动速度他头上巴掌大的金钱老鼠尾巴随着身体摆动一阵乱晃，不久独虎终于发出了愉快地怒吼，随即他手指向被包围的阿苏几个红摆牙喇护卫，下令道：“把他们给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