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大明劫之奴血染旌旗（四）（第1页）

大清乌真超哈营战兵冲过京城宽大的护城河后，没做丝毫停留直接沿着倒塌的瓦砾斜坡往上冲，蚁附攻城乌真超哈营战兵密密麻麻沿着瓦砾斜坡往城墙上进攻。他们攻上瓮城后发觉，安定门城楼倒塌后杂乱损毁木柱，成为前进中主要障碍。乌真超哈营采用百人混合编队，前面是刀盾手，中间是火铳兵，两侧为长矛手，这种编队与破奴军早期的百人小队编成极为相似。在乌真超哈营战兵刚到斜坡，城墙上守卫的明军顿时变了脸色。他们弓箭手双手发抖搭上的箭矢不知道往哪里发射，好在沉默许久的破奴军用火铳打破了战场沉闷气氛。

“噼啪！”作响的火铳声不断，打得刚上斜坡的乌真超哈战兵倒地一片，破奴军在安定门城楼缺口两侧建立的阵地，形成的交叉火力凶猛而又准确。铅弹雨打在人体上溅起的是血花，打在瓦砾上则火花四起，跳弹也能造成敌人二次伤害。乌真超哈营战兵进攻队列最前部的刀盾手和两侧的长矛手，在第一轮火铳射击中瞬间被剥离，露出军阵中部的火铳兵。也就是这些火铳兵也没落着好，他们刚向举火铳还击，就被早有准备的破奴军火铳兵击倒。

这时，其他两个冲过飞桥通道的乌真超哈小队，他们踏着同伴的尸体不要命地接力冲锋。后续跑过通道的乌真超哈战兵渐渐在缺口斜坡处聚集得越来越多，破奴军炮队终于可以发挥威力。破奴军五门火炮集中打击护城河北岸远处敌人后方，阻断敌人后续进攻兵力。神机营三十七门佛郎机炮装填好散弹，依次轰击在城墙下的敌军。佛郎机炮散弹射程为七十丈，正好补充了破奴军火铳密度不足的劣势。

佛郎机炮一次能发射数百散弹，宽大的射击面打得乌真超哈明奸哀嚎连连，刀盾手拿着的盾牌也被散弹撕碎，有些明奸还在高喊杀明狗，结果他们的嘴里就被铅弹打出一个穿透后脑的大洞。乌真超哈战兵身上棉甲虽然在远距离上对火铳铅弹有一点防御作用，但在破奴军火铳有效射击范围内，棉甲只能给明奸们一个心理安慰。破奴军火铳发射的铅弹近距离打在敌人身上，前面看不到多大的铳眼，却在敌人后背穿出一个大洞。

虽然神机营佛郎机炮发射的散弹威力不小，但神机营炮手平常疏于训练，他们装填弹药的速度并不快。佛郎机炮不需要从前膛装弹，采用的是子铳对齐母铳装填法，正因如此佛郎机火炮在战场上能快速击发。但这种装填弹药也有一个很大的弊端，就是一旦子铳不能完全对齐母铳，在射击时很容易发生燃烧火药漏气，炙热的火药气体泄漏将灼伤火炮周围的炮手。为此，有经验的炮手在装填弹药时也就万分小心，这种担心势必减慢佛郎机炮射击的速度。

破奴军火铳阵地射击密度不小，但也有漏网乌真超哈战兵不要命地冲上了城墙。这时，在缺口上等待多时的石砫白杆兵冲了上去与其展开近身搏杀。敌人乌真超哈战兵能躲过多次打击的幸运儿并不多，在城墙缺口这个局部战场上，白杆兵占有了绝对的优势。数只白蜡杆长矛对付一个敌人，任凭你是个神仙，也不可能躲过各个方向上扎来的长矛。十余逃过铅弹打击的乌真超哈战兵，尽管表现得十分勇敢，依旧没能逃过被白杆兵刺死的最后命运。这时，城墙上的弓箭手也在破奴军火铳压在敌人打的战斗中，渐渐地也积攒了勇气向远处抛射着密集的箭矢。

随着战斗的继续，越来越多的乌真超哈营战兵攻上了城墙，尽管乌真超哈战兵损失极大，李永芳依然没有停止进攻的意思。一个多时辰攻防战，破奴军火铳和神机营佛郎机炮都需要散热和清理火铳膛里残渣，这就造成了破奴军火力减弱，乌真超哈营火铳兵这时发射火铳令前线奋战的石砫白杆兵死伤不少。对此，守城经验丰富的破奴军开始使用守城利器手雷，躲在沙袋后养精蓄锐的投掷手，二人一组配合投掷手雷。他们每人投五枚手雷就换一个人，这样做可以保障手雷投掷的连续性。

破奴军手雷没有采用硝酸火药，但五斤装药量爆炸足以切断敌人的进攻势头。破奴军投弹手一般能把五斤手雷投到十五丈外，现在破奴军在高处往下投手雷，基本上能达到二十丈左右。持续不断的爆炸在安定门缺口前方炸出一层黄白色的弹幕，乌真超哈战兵也被这连续的爆炸炸得人仰马翻。与敌人纠缠在一起的白杆兵尽管非常英勇，可毕竟人力有限，在敌人多波次的攻击下伤亡也在加大。乌真超哈队列中含有火铳兵，虽然他们手中火铳射程、射速不如破奴军，乌真超哈火铳兵手里火绳火铳发射的铅弹，给予白杆兵很大杀伤的同时躲在护墙后的许多破奴军也被敌人火铳铅弹击倒。

随着乌真超哈营第一波进攻部队的乏力，大清前线指挥的主将李永芳派出了第二波进攻大军。李永芳在调派第二波进攻部队的同时，专门留出了西面通道撤离伤兵。此时，破奴军停顿不久的火铳再次发威，破奴军密集的火铳再次把敌军打得血流横飞。第二波进攻乌真超哈战兵，显然吸取了前面兄弟部队的许多教训，他们不但带来了攻城长梯，还集中了三千弓箭手和火铳兵组成了远距离支援火力。其中一千女真人和蒙古人弓箭手采用长弓抛射狼牙大箭，压制城墙上破奴军火铳射击。

约二千乌真超哈战兵采用蚁附攻城战法，进攻安定门东面城墙，分散守城明军注意力。打了这么久，李永芳也发觉出守城明军的弱点，他下令从后方大营推出炮车，压制城墙上火炮。李永芳这临战变阵，顿时令守军手忙脚乱。城墙上指挥的明军主帅孙承宗，也意识到今天攻防战进入到关键时候。他从西侧指挥阵地跑到东面城墙上，督促神机营官军守卫城墙。孙承宗这次是真有些急眼，敌人攻城长梯已经搭到城墙垛口，神机营官兵顿时失去战意打算逃跑。这下孙承宗也顾不得这帮老爷兵背景有多雄厚，他拔出天子剑刺死了准备逃跑的神机营游击朗庭，下令家丁对于逃跑者杀无赦。

孙承宗用铁血震慑了战意全无的神机营将士，他们纷纷拿起守城武器抗击攀爬长梯的敌人。要说京城的城墙非常利于防守，乌真超哈战兵准备的攻城长梯只有七个长梯勉强够得着墙垛，其他的长梯都差上了一丈半丈。乌真超哈战兵身穿盔甲又没有长翅膀，他们想飞上城墙只能是一个噩梦。在孙承宗重压之下，神机营一面用狼牙拍击断七个长梯，一面用火铳压制城墙下敌人弓箭手。明军火铳兵其实对手中武器并不信任，明军火铳早就不如万历年间制作精良，破烂的火铳经常有炸膛的危险。

不过在兵部尚书督战下，明军火铳兵战战兢兢向城墙下射击。明军第一轮火铳射击就有数十火铳炸膛，明军炸膛火铳兵轻则双手炸飞，重则脑袋破碎，这下明军火铳兵宁愿拿起撞杆去捅飞敌人长梯，也不愿意再用破烂火铳。城墙上督战的孙承宗也差点受到炸膛火铳波及，一个炸膛破片击中了护在孙承宗胸前护卫家丁的盾牌，造成了家丁拿盾牌的手骨折。反应过来的孙承宗下令城墙上所有火炮装上散弹，对地弓箭手和火铳兵进行轰击。

孙承宗的这个命令非常及时，换装了散弹的火炮射程减少正好可以扫灭城墙下敌军弓箭手方阵。就听到明军火炮“轰！轰！……”炮击声不断，几十门火炮刮出长达一里多的金属风暴。数万散弹下城墙下推出的弹幕，愣是把敌人弓箭手阵位清空。风暴过后曾经快意压制城墙上的大清三千弓箭手和火铳兵，居然没看到能站立之人。城墙上火炮神威给予了神机营官兵们战胜强敌的勇气，他们四人一队，抬起近战利器虎鐏扫荡城墙根下残敌。

其实刚才李永芳派出的远程压制军阵，给予了破奴军和奋战中白杆兵重创，他们向东侧破奴军阵地抛射的箭矢，造成了百余破奴军将士死伤。狼牙大箭不长眼，激战中的破奴军许多将士因嫌面甲和喉甲碍事，都在战斗中摘去了这些甲胄，其后果就是在密集箭矢面前没有防护的部位，成为了破奴军伤亡惨重的直接原因。前线指挥的破奴军千总吴成刚很是自责，张大帅早就说过女真人的箭矢厉害，他没有制止部下摘去甲胄的行为，这让吴成刚很是后悔。

在前线的破奴军本就不多，死伤一个也就少了一份防御的力量。进攻中的大清乌真超哈营战兵，不会只挨打不还手，他们凭借身强体壮的优势快速接近城墙缺口。乌真超哈营带兵将领们清楚，远距离对战他们根本就不是破奴军的对手，只有贴近肉搏他们才有机会。乌真超哈营军官们通过观察，察觉了城墙处敢战之兵不多，除了破奴军就是身穿破奴军盔甲的白杆兵。就在乌真超哈营第二波进攻部队乏力时，李永芳下令第三波进攻大军从西侧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