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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桃花艳 京师毁(六)(第1页)

自从破奴军统帅张平安回到破奴城后,就一直心事重重,虽然这次劫掠林丹汗收获颇丰,却掩饰不住破奴军面临三面围攻的尴尬境地。在他的战略构想中,一次就把女真人给打趴下,就是在做白日梦。毕竟女真人占据辽东有很大的战略纵深,可回旋余地极大,要是不能消灭其女真主力部队,以女真人强大的生存能力,不需多久又要给汉人造成永久伤害。

张平安既然把女真人作重点为灭绝目标,就要想尽办法从根子上拔出这个毒瘤。因此,作为一军的主帅,他必须让所有人全心全意地支持他战争意志。只要破奴军上下拧成一股绳,对女真人的战争就能持续到底。在张平安的心目中,女真民族在历史上给汉民族造成了太大的伤害,是不能轻易放过他们生存的空间,同化女真民族需上百年时间,心肠极黑的张平安觉得他没这么好耐性。

本来,从大明发配到破奴城的东林官员,对破奴伯不体恤民力年年发动战争一事颇有微词,但张平安一句:大明辽东边军无能,破奴军进攻辽东女真人是保家卫国。如此深明大义且冠冕堂皇的理由,令破奴城所有人失去了反对的声音。

没有了反对声音,张大帅就把自己关在作战室看地图,一面等待出使女真地界王华他们的消息。

直到几天前,王华他们回到了破奴城,张大帅第一件事就是让**整合地图,然后详细询问了使团行走路线的山川地貌。以至于,向朝廷进贡写奏章这等要事都是由宣慰使司同知卢象升在操办。所以,张大帅上奏朝廷的奏折比卢象升的奏章晚了几天。

可张大帅这种暴露作战战略意图的做法,遭到了破奴军**所有人的反对,连一直跟随在张大帅身边的破奴军参谋长古新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不顾张大帅一个人在看新整合好的地图,冲进房间怒气冲冲地质问道:“大帅,你怎么上奏折把破奴军整个谋划都奏知朝廷?你自己也说过,大明朝廷就是个漏筛子,一旦被女真细作知晓我破奴军的谋划,我破奴军将战死多少兄弟?”

在古新质问张大帅时,卢象升和曲国也政不约而同地来到作战室,他们内心想法与古新一样,都对张大帅这个做法心存疑虑。既然古新开口质问,他们也想听听张大帅的解释。哪知张大帅听到古新的质问后,慵懒地在逍遥椅上对古新翻了个白眼,随后他看到卢象升和曲国政,就懒懒地抬手指了指敞开地房门,示意把门关上。曲国政赶紧关上房门,有郝一刀在门外把守,他们也就不怕有人敢来偷听。

待房门关闭,张平安缓慢地端起茶碗,惬意地品味绿茶的清香。用得意地口吻回道:“我先问你们一个问题,我说要在科尔沁草原与女真人决战,在广宁北方布置疑兵。在明年年初时,我把亲兵营派往科尔沁前线,然而,破奴军重兵依然集结在广宁一线。你们认为我会打什么地方?”

张大帅的这个假设,也把知晓其战略目标的三人给搞糊涂了。看到屋里三人被问迷糊,张平安更加得意,他起身走到书桌边打开抽屉,古新他们还以为张大帅要拿什么机密文稿来向他们解释。哪知张平安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牛皮小包,从里面取出一把精致的小剪刀,回到椅子后再次盘腿坐下,很用心地修剪手指甲。

“你们都糊涂了,哪女真老奴岂不是更糊涂!我早就跟你们上过课,谋划大事要站在对方的立场考量。以前我破奴军对战女真鞑靼,用得最多的计谋就是隐真示假,这次咱们换个思路示真隐假,你们等几天看吧,大明朝廷也一定会猜测我破奴军进攻科尔沁草原是个假进攻。老子这次就是要真实目的摆在明处,累死那帮女真鞑靼!”

至此,卢象升他们才知道张大帅的真实想法。在他们看来,张大帅不愧为草原狐狼,打仗狡猾异于常人。连知道内情的破奴军**都看不透他真实作战意图,张平安上奏大明朝廷的奏章,一定会被女真鞑靼在京师里的细作侦知,张大帅这个出神入化的谋划让他们对明年的战争充满信心。在张大帅的谋划中,卢象升统管的天熊营,还是守卫破奴城的主力部队。对此,卢象升尽管有些不满,可张大帅解救了大批东林官员和他们的眷属,令卢象升不好意思啊再提上前线的条件。

可驻防破奴城,仅仅他一个天熊营是不够的,卢象升于是开口追问道:“大帅!你让我天熊营防守破奴城,要是就我一营人马恐感兵力不足!”

“建斗休要担心,到时,张通、柳青山、左二丫等部与你一起驻防破奴城地域,镇虎堡还是交由王华指挥。再加上庞光部,破奴城防守基本不成问题。这事情不急,反正我破奴军要进攻科尔沁也要等到明年立秋后,我还得琢磨琢磨给老奴多下几个套,让他们坚定破奴军主攻目标在广宁!”

就在破奴军整军备战中,天启六年到来了。心思不在过年上的张平安,除了按惯例拜祭英雄冢外,就是宴请英烈遗属。至于在破奴城的家宴,也由于张大帅心绪不佳给免掉了。

。。。。。。。。

与破奴伯张平安心烦意乱地过春节不同,大明兵部主事朱正山却过得极为惬意。自打元永福成为朱正山心腹后,朱正山每每有好差事都交给元永福去发财。以至于,元永福开始谋划翻盖旧屋。虽然街坊邻里对元姚氏与朱正山的奸情传得有鼻子有眼儿,元永福都认为这是外人出于嫉妒编撰的谎言。伴随着谣言越传越真,元永福也有些不淡定了。

在《大明律》中对奸情有详细的条款,那就是捉奸拿双,仅凭谣传是定不了朱正山和元姚氏的罪行。直到天启六年三月,元永福跟踪元姚氏,来到朱正山在宣南房史家胡同外宅院落中,终于发现了朱正山与元姚氏之间的奸情。正如朱正山预料的那样,即便是元永福发现了他与元姚氏的奸情,生性软弱的元永福也不敢把奸情公开。

朱正山的家仆朱家福,好几次都发现了元永福跟踪元姚氏,都只敢远远地叹气流泪。朱正山在得到这个消息后,从开始的担忧,到胆子越来越大。由于朱正山经常去王恭厂清查火药数目,他为偷情方便,便在王恭厂西侧圆洪寺街又买了一个院子。到了天启六年四月初,朱正山更是变本加厉,每次他与元姚氏偷情时,只要元永福在兵部当值,朱正山就要去圆洪寺街与元姚氏幽会。

俗话说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即便元永福再软弱,也受不了当王八戴绿帽的耻辱。当同为兵部书吏的同僚因琐事与元永福发生口角时,当场揭了元永福心头伤疤。同僚的嘲笑令元永福万念俱灰,朱正山给他再多的金钱,也弥补不了他所受的耻辱。尽管元永福回家时面色不愉,处在**漩涡中的元姚氏一点都没有察觉他丈夫的脸色变化。元永福看到媳妇魂不守舍的样子,最后一点念想也随之破灭。此时的元永福最大的愿望,就是杀死这对奸夫**,即便是赔上自己的身家性命也在所不惜。

大明天启六年五月初六辰时,当值的元永福来到衙门,忙中出错写坏了文书,遭到了朱正山当面斥责。元永福多日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他铁青着脸走回公事房,静等朱正山离去。他知道朱正山今天要去王恭厂查验火药,他准备在王恭厂与朱正山和元姚氏同归于尽。在兵部做书吏的元永福是知道火药爆炸吧威力,今天元姚氏在他出门前就开始梳妆打扮,不用多猜一定是去圆洪寺街密会她的奸夫朱正山。

待朱正山出门上轿后,元永福借着屎遁也离开兵部衙门,他先是上街买了个火折,然后远远地跟随朱正山的轿子。没成想他跟踪的举动被稍晚一步的朱家福看见,朱家福知道他家老爷今天要与元姚氏苟合,朱家福从另一街巷绕过,快跑追上朱正山。朱正山闻听元永福跟踪后,就有不好的预感,他赶忙命朱家福通知元姚氏去宣南坊史家胡同外宅。

朱正山一到王恭厂,就把轿子安排去了后门,元永福由于相隔太远没有发现这个异常。可这一切恰好被破奴城宣慰使司衙门,骑马押运货物的侦缉处行动队把总詹有才给看在眼里,他从朱正山慌乱的神情,以及稍远一些元永福眼神中的怨恨察觉出端倪。但今天是破奴城宣慰使司衙门在西直门外张家庄盘点存货的日子,詹有才不能为朱正山的花事耽误正事,他打算在张家庄把看到的这一切,禀报给他的上官褚天寿。

由于元永福有兵部衙门的腰牌,又经常来王恭厂清点火药库存,所以,元永福亮过腰牌后顺利地进入王恭厂大门。在得知朱正山入后院清查库存时,元永福留在了中院。此刻,**无云的天空中,突然黑云压顶。半个多时辰后整个京师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间突显龙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