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血战陕西之黄河赤（三十八）（第1页）

破奴军统帅张平安看到回军在东、北、西三个方向上，用杂物和泥土构筑了一个长五里的半月形护墙，护墙高度在半人多，而在面向官军大营的南面回军做好了出击的准备。看完回军的布置张平安轻轻地摇了摇头，在他看来回军与破奴军打了这么久的仗，居然还想不出防御高招，马腾耀一定是脑袋被驴给踢傻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张平安关心的重点，他要把回军向西赶，直接赶到西面五里的黄河上才是他真正的目的。于是，张平安在回军进攻官军大营前命令胡明，带领齐衡向回军发起总攻。随着张大帅帅令的下达，破奴军东面胡明军阵率先动了起来，胡明本部炮队二百门弩炮在破奴军**军阵东侧，首先对回军东面护墙进行轰击。

张平安手拿望远镜静静地观察战场，他心里一阵感叹，弩炮用不了多久就该淘汰了。与破奴军作战的对手都在战争中摸透了开花弹的软肋，只要有护墙和沙袋就能破解开花弹的攻击。是时候改进破奴军火炮了，要不然，破奴军火器犀利的优势就将荡然无存。就在张平安观察敌情时，胡明带领的破奴军进攻大军骑马进入回军东侧阵地一百五十丈外。

随即胡明下达命令：一万三千火铳兵下马列阵，剩余破奴军骑兵逐步向南游动。张平安看到胡明的安排也不由地暗竖大拇指，胡明打仗果然是捕捉战机的好手，这个滚刀肉的这一布置表面来看是偏重军阵左翼，在敌方看来由于破奴军**军阵就在进攻部队右翼，胡明部不用担心右翼的安全。其实，胡明是在等待回军进攻南面官军营寨，这样回军进攻部队左翼就暴露在他进攻线路上。

看到这儿，张平安收好望远镜右手一带马缰双脚轻叩马肚，战马向有慢慢走去，古新尽管还没搞明白张大帅的具体用意，他见张平安离去赶紧追赶，亲兵营护卫千总郝一刀见状带领二千亲卫紧跟张大帅而去。不用张平安多看，胡明的这一战法肯定能取得奇效，任何军阵的薄弱之处都在其侧翼，破奴军这顿开花弹攻击再加上随后火铳兵的进攻，一定能逼迫回军做最后一搏，进攻大明官军并与官军搅和到一起就是回军统帅马腾耀最后的抉择。

当回军进攻官军大营时，胡明从侧翼骑兵进攻就是压垮回军的最后一颗稻草，此时就不需要他这个统帅操心了。他要前往军阵最西侧武天兴部队，指挥对回军溃败后的围堵。正如破奴军主帅张平安所料，回军统帅马腾耀此刻心神已乱，当破奴军东面进攻部队火铳兵排列出一里半长，三排标准火铳军阵时，他就命令回军向官军营寨扑去。

破奴军火铳军阵在回军护墙七十丈外就开始发射铅弹，下一轮火铳兵在军官口令声中前进五步继续射击。破奴军火铳兵连续不断的射击成功打断了马腾耀的思路，他也从中军带亲卫往东观察敌情。借助火铳噼啪作响声的掩护，胡明带领大军开始提高马速，胡明一马当先在高速奔跑的战马上晃动骑枪，将旗手跟随胡明的指示向前倾斜战旗，示意全军紧跟战旗冲锋。

奔雷般爆响的马蹄声，终于令进攻回军侧目。可回军发现破奴军大斜面进攻军阵太晚了，破奴军骑兵已经冲进回军步兵大阵，战马或撞或带掀飞了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回军。势如破竹的破奴军骑兵如同收割麦田的农夫，他们成片成片地把回军军阵冲平。冲入敌阵的胡明并没有一味地死打硬拼，而是放慢了马速仔细地观察回军军阵。

整个战场的喧闹并没有影响到胡明敏锐的视觉，他看着看着就发现了百丈之外一队千余骑兵。胡明深知回军的马队已经被张大帅消灭，能有如此规模的骑兵还不急着与破奴军交手，也就意味着他们在保护一个重要将领。在回军中能得到如此多骑兵保护的将领，除了回军统帅马腾耀外别无他人，想到这里他带领身边五千骑兵开始向北转向。

正在战场巡视的马腾耀也察觉到了破奴军这诡异的进攻中转弯，按常理高速进攻中的马队不可能快速转弯，破奴军这种战法令人防不胜防。就在马腾耀想退出这个危险之地时，胡明带领的破奴军骑兵仅用一刻时辰就冲到回军马队近前。回军马队转向更是给了胡明骑兵一个绝佳机会，在马队中部的马腾耀被破奴军高速冲击的骑兵撞于马下。

作为回军的统帅，马腾耀身穿大明高阶军官明光甲，这让他成了整队回军马队的焦点人物。老于战事的破奴军官兵个个是确认敌军将官的老手，马腾耀这等衣着当然成为破奴军将士重点关注的目标人物。当掉下马摔得头晕脑胀的马腾耀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骑术高超的破奴军侧身直接从地面抓在马鞍桥上。胡明也不知道抓的是谁，正在纠结时，整个回军军阵在马腾耀被俘后瞬间垮塌。

他们失去了最后的抵抗意志，向无人把守的西面狂奔，直到这一刻胡明才明白他的部队抓到大鱼了。在看清战场形势后，胡明下令减缓了破奴军进攻的步伐，下令进攻部队收缴回军老营的武器，并把残余回军向西驱赶。一直没动静的破奴军**军阵也开始向南移动。

走到武天兴阵位的张大帅，待回军军阵崩溃后下令武天兴部出击，断绝回军西过黄河的可能。许镇部则带部队从回军北方攻入回军散乱的军阵中与胡明、齐衡部一起把回军向西赶。武天兴部骑兵出击的速度并不快，他们与回军溃兵相隔百丈并行，然后一个斜插在冰封的黄河西面挡住了回军。

当回军全力进攻官军大营时，确实把京师官兵吓得够呛。在回军离他们还有一里时，摆放在寨墙后的火炮、火铳、一窝蜂等火器就不断施放，在官军营地五丈高指挥帅台上的大明阁老孙承宗看到这一幕揪心不已。大明官军面对如此疲弱的回军，居然还有畏战之心焉能大用。官军这一通热闹的火器攻击，没伤到多少回军，反而有些火铳炸膛引发了官军小范围恐慌。

好在破奴军在回军进攻至官军大营六十丈外时骑兵对回军发起了总攻，彻底摆脱了官军尴尬局面。尽管这样，大明官军还是点燃了营寨前的虎鐏炮，把进攻中的破奴军吓得不轻。当破奴军按照约定把回军驱赶至西面的黄河上时，官军大营终于传来胜利的欢呼。

一队接一队地官军兴奋地冲出营寨，向黄河之上的回军包抄而去。京师三万多骑兵更是抢了破奴军胡明骑兵的风头，他们把整个后背都亮在破奴军阵前。在亲卫护卫下观战的张平安见状更是不住摇头，这帮抢军功的京师官军比草原野狼的吃相还难看，为了军功连命都可以不要。不过，大明官军这个状态正是他所想要的，他只留下许镇围住回军残破的老营，由杜小山带督察队收缴、清点回军遗留财货。

在胡明与齐衡回到张平安身边交令时，张平安却把胡明叫到身边叮嘱道：“你个滚刀肉这次干得不赖！你带部队回宁夏卫休整吧，顺道传令亲兵营向桌子山进发与田鹏汇合。”

待胡明带本部向宁夏卫出发后，张平安独自骑马离开亲卫的保护向前走出十丈，叫来了古新小声嘱咐道：“我今晚就到黄土沟，明天再前往桌子山，你拿着我的金牌在此善后。你个小白脸给我记住，对于这帮老兵痞千万不要手软，我会让小山帮你镇镇场子。对待大明官军一定要多加防备，灵州百姓不撤过黄河一定不能让出宁夏卫，对于敢向百姓下手的大明官军坚决反击，不打则以，一打必须把他们打痛！我把哈斯额尔敦交给你统带，与大明官军交手就由他负责，这样的话，大明朝廷即便找咱们交涉，我们也好有个退路。”

就在张平安向古新交代后续事宜时，从官军大营走出一队千人骑兵，他们打的是督师帅旗。不用张平安多想，一定是孙承宗那个老狐狸前来与他话别。张平安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的亲卫千总郝一刀带着一千亲卫骑兵抢先迎了上去，阻挡了这只骑兵的去路。

鉴于此，张平安只能带着剩余一千三百亲卫上前迎接。他本已疲惫的面容在看见孙承宗的瞬间变得春风满面，郝一刀才不管你是大明的什么高官，只要对张大帅产生威胁，他就不准官军骑兵靠近。孙承宗也知道小狐狸对大明官军心有顾忌，因此，他只带了五十余家丁向张平安走来。

“恭喜督师，贺喜督师！大明官军陕西剿匪大获全胜！陕西回军贼首马腾耀被京师神机营副将牟成捕获，残余回军尽在官军包围之中。